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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怎么也该回答“郡主不喜欢,再取一个便是”
吧?可他偏是沉默,倒像是有意顶撞。
但方思宁并不介意,本就没指望他会奉承她。
她绕着他打量了一圈,问:“不知首领大人年方几何?”
“回郡主,二十六。”
“哦……”
方思宁在他身前站定,“这般年纪,想来有些阅历。
难不成,还要本郡主来教你怎么暖床么?”
他听完,默默地开始解衣衫。
方思宁实在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一步,他仍旧平静,举动之间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她顿生几分骑虎难下的忐忑,正琢磨接下来如何是好。
却不想他的寝衣一敞,身躯之上,赫然落着数道伤疤。
尤是左肩那一道,疤痕迫至心口,想是几乎致命。
方思宁一愣,不假思索地摁住了他解衣带的手。
他顺着她的力道停了举动,也不言语,只等她处置。
方思宁正在反省。
魁夜司训练暗卫的手段,她也略有耳闻。
这群人经过残酷的磨折,历过生死搏杀,最终锻冶出一身强韧的骨肉和一心不二的忠诚。
主人的命令,他们都会不折不扣地完成,哪怕粉身碎骨……
这不该成为他被羞辱的理由。
嗐,斗不过正主,只敢欺负底下的人,真是条丧家之犬!
她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旋即拍了拍他的手背,冲他笑道:“首领大人怕是误会了。”
她一边说,一边替他拉上了衣衫,“呵,怪本郡主用词不当。
不该说是‘暖床’,应是……‘温席’。”
若说暖床还有歧义,温席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这间屋子地下铺着火道,炭火将地砖块块烧热,令室内温暖如春。
不仅如此,后头的床榻之上铺着厚软的羊毛褥子,盖着雁绒填的丝衾,更有一块紫貂毛毯。
所谓“温席”
,实是多余。
他知道,她今日召他来,为的是羞辱折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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