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你还很好呀。”
叶深深睁大眼看他。
“那要看跟谁比了。
和一般人,还是和你。
我如今,最好的定位是一个打版师,这个估计努力一下还能做到最好。”
看着他看似轻描淡写的笑容,叶深深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重新又将她的香根鸢尾设计图拿起来。
“等你把手头这套设计交了之后,复赛的结果一出来,就由我这个顶级纸样师替你打版吧。”
沈暨说着,仔细端详着设计图,说,“还挺期待的,要做出一整朵包裹全身的立体鸢尾花,没打过这么复杂的版呢。”
“这算不算作弊啊?”
叶深深吐吐舌头,“我把全世界最好的打版师拉过来给自己发大招。”
“当然不算了,其他人也都是自己设计好之后,找专业打版师和工厂制作的好吗?安诺特集团还主动提供帮助的。”
他雄心勃勃地说,“我们可是同盟军,要共同将压迫我们的艾戈打败,这是一场非胜不可的战役,我们都要努力!”
被他的情绪感染的叶深深,用力点头:“嗯,战友加油!”
沈暨笑望着她,明亮的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但唇角的笑意还是挂着,并未消减:“是啊,我们可不仅仅是朋友。”
最好的朋友兼战友,这个定位清晰地被她再次标注在他们之间,如同横亘的银河被画下。
使得坐在他对面的叶深深,忽然一瞬间变得遥远起来。
复赛的结果正式宣布,叶深深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决赛三十人中。
这么幸福的时刻,她却从这一刻起进入世界末日般的疯狂赶工。
丹宁洛可可风的早春设计她是最早完成的,风格完整的一组设计,在当月十几号的时候就上交给了巴斯蒂安先生。
他给了几个不太大的修改意见,让她可以先不用管,全力以赴投入比赛,等结束后再花一两天时间修改即可。
然而令叶深深和沈暨都没想到的是,《香根鸢尾》的设计很顺利,但制作并不顺利。
各种面料的尝试都无法模拟出香根鸢尾那种极其娇柔的轻薄花瓣,因为在现有的面料材质之中,根本没有质感相同的东西。
雪纺太软,欧根纱太硬,绸缎的光泽感太强,棉纺织品又光泽偏暗哑,绉纱支撑不起花型,网纱印染图案不够细腻……在沈暨的帮助下,叶深深几乎将市场上所有的面料辅料全部翻了个遍,却终究没有找到合意的。
眼看着决赛时间一天天临近,叶深深简直快要被逼疯了,辗转难眠。
上一次是设计图拿不出,折腾掉半条命,可这一次是设计图顺利地拿出来了,却找不到面料来实现构想。
沈暨安慰她说:“别担心,找不到现成的,我们弄个差不多的来加工也可以,你觉得有比较接近的面料吗?”
“毫无概念……”
叶深深痛苦地趴在沙发上,喃喃说。
沈暨算着时间:“还有一个星期多点,马上就找到的话,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只是如果这两天再找不到,那么我们很可能要退而求其次,只能借用印染颜色,而放弃布料的肌理了。”
“嗯。”
叶深深不甘心地点头,“我们已经跑遍了几乎全部的市场,就连巴黎都没有这样的布料,那还能去哪儿找呢?”
“我再帮你打听一下,或许原料供应商他们那边会有什么消息。”
叶深深疲惫地点头:“多谢你了,沈暨。”
“我们可是战友,需要说这样的客气话吗?”
沈暨说着,又想起一件事,说,“对了,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努曼先生。
他的经验可比我们老到多了,就算找不到完全符合我们心意的面料,说不定也能帮你想一个妥善处理面料质感的办法。”
“对哦……之前肌理再造的办法,也是努曼先生告诉我的。”
叶深深拍拍自己的头,懊恼地说,“之前跟努曼先生请假在家弄这个衣服之后,就一直没想过我还有这么强大的支持力量,真是昏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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