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他办的事,比一统天下来得更险要,是的,更险要。
她要的,是这天下。
她要江山易主,这迫在眉睫,她不想等待,不想等到那个在岁月更迭后,丧失了所有的野心的昏庸的男人老去、死去,才能让自己的孩儿得到天下。
他宁可从此再也看不到光明,也不愿受制于人,有些人的尊严宁为玉碎,寸寸铿锵,但一旦涉及他的牵念,他就败下阵来了。
多年来,他未尽过人夫为人父的责任,难道到今天,要看着她们凄惨赴黄泉吗?他扬起头:“好,我跟你们走。”
后来,爹爹和娘重逢在越家,再然后,我来了。
我在这漫长的诉说中,将连日来的辛苦遭逢一一拼拢,蓦然洞悉了一个滔天的真相——
这个女声是静妃,而跟她在寺庙里街头的必是越家人无疑。
最大的嫌疑当然是越天云了,但问题是,静妃何以要和越家勾结?以她的宠妃身份,断不会为自己惹上麻烦,被分一杯羹去。
转念间我已明白欧阳让我数鸽子的用意了,这是为练眼力所用,但凡修习摄心术的人,必有一双精湛双目。
之所以选在草原,在于它隐蔽的地理条件和得天独厚的鸽群。
而我想知道的是,欧阳到底知不知道我爹娘都困于越家庄?
他是知道的,所以联合了神医哄了我同行。
那么,就连我有危险,他也是有数的。
所以会以银簪赠我。
但他太高估我了。
我武功低微,银簪尚不及出手。
就为人所制,被逮到了这个插翅难飞的鬼地方。
一连串阴谋下,他有着怎样的一颗心?
当务之急,的想办法逃跑,我观察者这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走到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门边。
越天云身量高,他方才是弓着腰挤出去的。
我探头一望,好家伙,门外刷刷刷有数十人把守,个个都是彪形大汉。
我掂量再三,明白自己谁都打不过,遂怆然而返。
武功没学,人就很遭殃。
设若我是舒达大侠,拳打脚踢消灭六个,一剑洞穿三个。
再踩着五哥的肩膀飞出去,我和爹娘都有救了。
但眼下我只能坐以待毙。
脑子转得飞快也没用。
在前往越家的路上。
欧阳跟我说过:“起先以为你天真不解世事。
但后来才发觉,你并不是愚蠢的天真。
相反,竟比一般的姑娘家更明白事理,能看破迷障,直切本质,我竟是小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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