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正色道:“咱们好久没有坐下来商量些正经事情了。”
林璎问道:“什么正经事?”
恕儿说:“咱们的正经事是帮着三个姨姨赚钱,赚足了钱,你才能有回楚国的路费。
你爹这些年在楚国平乱,招兵买马、连年征战,你们晟王府肯定已经穷途末路了,你要是自己不争气,挣不出回去的路费,可别指望着你爹有那个闲钱来接你回去。”
林璎垂头丧气道:“说起回楚国的事,我娘也十分头疼。
楚国硝烟弥漫,九年未歇,前些年爹的书信有一大半以上都根本送不出楚国。
这几年爹的消息更是越来越少。
他们这七个王打来打去的,还不如每人轮流当一年的楚王,如今也都完成一轮了。
爹的信里从未提到过让我们回去,可能时候还是未到。”
恕儿说:“就算现在时候未到,你也不能整天游手好闲地与琴棋书画为伍。
你卖书画挣的那些钱,还不如我帮几个姨姨卖酒挣的多、挣的快。
你得未雨绸缪,先赚足了回去的路费,至于什么时候回去,可以慢慢商议。”
林璎叹了口气:“恕儿姐姐,其实我就算日后回了楚国,我也不想当什么楚王。
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喜欢画画,喜欢弹琴,喜欢研究花卉、调香、脂粉、饰品……我知道,我应该像其他男孩一样更加阳刚一些,连我娘都说我像个姑娘家,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其实我挺喜欢陈国的,至少繁京这里,文人雅士多,我喜欢来这旧城楼上与他们弹琴下棋、切磋画技。
我总想着,咱们能挣来填饱肚子、住得舒服的钱,就好了。”
恕儿也叹了口气,却是怒其不争。
“小璎,你要知道,现在楚国忧患良多,你不再是晟王府的小爵爷,可以为所欲为。
你要想着,你爹其实时时处于战场的危险之中,你随时都得回去助他一臂之力。
你在陈国这些年是韬光养晦,不是游山玩水。
小时候我也不懂,以为咱们打着临江酒楼分店的招牌能在陈国挣一大笔钱,可是前些年生意还好时,也不如在楚国临江时挣得多,这些年,繁京又开了大大小小的各种酒楼,咱们更是每天忙忙碌碌却只能勉强保得住本而已。
颜姨姨的体力不如从前,宋姨姨嫁人后也很少再来酒楼帮忙,咱们真的得想些别的赚钱办法。”
林璎问道:“恕儿姐姐,你怎么突然急于赚钱了?咱们这几年开酒楼也是攒下不少钱的,连酒楼也盘了下来,等有一日咱们回楚国,把酒楼卖了也能拿到不少钱。
繁京一栋酒楼的钱,还抵不了回楚国的路费吗?难道你除了回楚国,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恕儿知道林璎虽然平日里不务正业,但其实他极其聪慧敏感,她平时很多细微的变化都瞒不住他的眼睛。
恕儿寻思:“我和小璎自从九年前在蜀国西岭的碧凉湖结拜成姐弟,我们彼此始终信任无间。
如今我还要瞒着他我真实的身份吗?”
恕儿说:“小璎,姐姐其实一直瞒了你一件事。
而这件事,正关乎于我突然想挣很多很多钱的原因。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
我一直都想告诉你,谁都不想告诉,只想告诉你,因为你是我这九年来最信任的人。
但我又怕告诉了你以后,我们可能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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