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袍的遮掩下,他无济于事地踢了身侧的吴恭一脚,暗示他说点什么。
吴恭却把头越埋越低。
他向来胆小怕事,此刻更是不由得在心里懊悔:早知道有今日,他一定多用些心思写出两篇截然不同的策论,而不是听信盛浯有人帮忙蒙混过关的保证。
“究竟是真的点拨还是全然代笔?!”
覃臣笃猛地一拍书案,微微倾身:
“吴恭!
你来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吴恭被这动静吓得浑身一颤,他本就胆小怕事,这下更是扑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学生……学生确实受世子之托,帮他完成了这一篇策论……”
盛浯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马给身侧这个蠢货来上一拳。
“盛浯,此事当真?”
盛浯按捺住杀人的心思,尽量心平气和道:
“还望大人明察,此事……此事确是我之过,但却是吴恭为了奉承我,偷偷将我原来写好的策论焚毁,再在我发愁苦恼之际献上这篇策论解我燃眉之急……我没有办法,眼见着截止日期将近,只能把这篇策论交了上去。”
陷害同窗亦是一桩不小的罪名,更别说被陷害的还是信阳公主盛萤的心头肉、天韶国尊贵的世子殿下,与作弊一事加在一起,这辈子再难翻身。
吴恭猛地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意图舍弃他保全自身的人。
盛浯平静地回视他,眼中满是厌弃和冷漠。
“吴恭,你可认罪?”
覃臣笃沉声问道。
吴恭揪紧了衣袍,这一刻被背刺的失望和愤怒充斥着他本就容易冲动的大脑,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
“学生不认。”
“学生想指认世子勾结丘学录意图舞弊!”
“大胆!”
一旁的丘奉安慌了神,连忙站出来斥责道:“谁教你这么空口白牙诬陷师长的!”
“世子亲口告诉我的!
学生所言句句属实!”
盛浯嗤笑了一声:“丘学录说得对,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他看向吴恭的眼神如同在看着臭水沟里冥顽不灵、妄图抵抗的石头。
吴恭后退了一步,惨然一笑,声音里透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对于这件事,我是没有证据。
但有一件事,我有证据。”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盛浯的心头,似乎想到什么,他的面色突然变得阴狠:
“你敢!”
在吴恭说出话之前,他立马上前一步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再污蔑我试试!”
“够了!”
覃臣笃又用力拍了一下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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