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旭和孟修实在着急赶回学校,对詹前锦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詹前锦从打包袋里掏出饭盒,问:“哥,肚子饿吗?给你买了粥,医生说你最近要吃清淡的。”
粥。
上回喝粥,是骆恺南煮的。
詹子延心里堵得慌,慢慢躺下:“你放那儿吧,我现在不饿,一会儿吃。”
“哦,好。”
詹前锦放好打包盒,坐在一旁,撑着膝盖看他。
詹子延也瞧着他:“脸还疼吗?”
詹前锦摇头:“孟老师给我敷过冰袋了,不疼了。”
詹子延哦了声,又问:“对了,出门前你看过南南的猫碗吗?要不你先回家吧,我怕它已经吃完了。”
詹前锦:“你回来之前我刚给它添过猫粮,应该够吃的。”
詹子延嗯了声,摘下眼镜,看着那条折断的镜腿,叹气道:“诶,又得去配副新眼镜了,这副还挺贵的。”
詹前锦听完,眼角突然涌出了两行泪。
詹子延慌了:“你怎么了?哭什么?”
詹前锦整张脸迅速被泪水覆盖,胡乱抹了抹,哽咽着说:“哥,你被爸打的次数肯定比我多多了,不然不会这么、这么平静的,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呜呜,对不起,我、我还说爸偏心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詹子延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相仿的脸哭泣,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他一开始也会委屈得大哭大闹,后来就渐渐麻木了。
再后来,听说某些与他同样“有病”
的小孩,会被父母送去精神病院、送去电击,他甚至会庆幸,自己的父母只是打得疼而已。
读书越多,就越了解,人世间的苦难太多了,他远远不是垫底的那个。
“别哭了,你再哭,我就得给你拿纸巾了,我现在手抬不了那么高。”
詹子延说完这句,詹前锦果然不哭了,抽噎着说:“哥你别动,好好躺着。”
詹子延奖励似的给他一个微笑:“现在爸发现我们合伙骗他了,你还要回老家吗?”
詹前锦听到老家这两个字就忍不住一抖,天真地问:“他不是被警察抓了吗?应该回不去了吧?”
詹子延:“警察可能只会批评教育,顶多拘留十几天,他出来了肯定还会找我们。”
“啊!
才十几天!”
詹前锦又要哭了,“不过十几天之后就是寒假了,要不,我们带着南南去外地躲一阵子?”
詹子延笑道:“南南要是知道你逃命也不忘带着它,一定高兴地舔你脸。”
詹前锦和小猫咪没亲近到这地步,想想那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詹子延又说:“寒假之后总要回来的,我不可能因为他放弃工作啊。”
“那怎么办……”
“我这阵子先给你找个住处,等确定爸离开晋城了,再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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