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那般自信地答应她,绝对会如期赶回参加婚礼;却不过,是敷衍而已。
而她却是那般的痴傻,竟会以为他如今的转变,真是对自己有所不同,真是因她而生了改变。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清醒;原来,连心也是会出卖自己,又如何怨怪他人?
慕容祚,他这一路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让自己对他改观,才那般的忍辱负重,任她冷眼相向也不曾恼她半分。
只不知,是什么样的惊天秘密,让素来高高在上的他竟肯为了屈屈一个她,拉下尊贵的驾子?
想来,那也是极度重要的吧!
呵,浅歌那个傻丫头,还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凡事随心而定,心是不会骗人的。
可她却不知道,在一个高明的布局者眼里,一草一木皆是他的棋子。
你以为你不过是路边无足轻重的小石子,根本不会跳入他的棋盘供之摆布;却无法预料,他的棋盘本就是放眼天下,一个不小心,你便早已摆在他的棋盘之上,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任他搬布。
既然曾诺可以不去兑现,那所谓的改变,自然也不会真的存在。
一切,不过是他想要迷惑她的手段罢了。
他根本没有真的在为她而改变什么,有的,不过是让她沉迷的虚像。
骗了浅歌,亦骗了她。
扯唇一笑,华思弦的眼睛有些生涩难受。
想通这一切本该是心情轻松的,却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口有些闷痛。
慕容祚,从何时开始,她的心里、眼里、脑海里,总会无故出现他的身影?
又是因何,她对他的感觉从最初的淡漠,变成如今的牵心?
明知他的虚假,明知他的动机不纯,明知他不可能真的对自己这么好……却为何,还偏偏被他的虚情所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真正的漠视他,无视他的存在?
她多想,心里的冷漠也能如白日里表面见他时的表现,不喜不悲,不动声色。
她多想,在识破他的目的后自己会开心,却为何,伤心多过庆幸?
慕容祚,慕容祚,为何,他要闯进她的心?害她,如此的不得安宁……
***
“主子。”
次日一早,陆云面色沉重地支开浅歌,欲言又止地看着正安静用膳的华思弦,俊眸中,闪着担忧的光芒。
静静地继续吃着碗中的清粥,华思弦面色平静,似根本不知陆云眼中的担心为何。
看着最近越来越沉默的主子,陆云心中有些不舍,下意地握紧了手心,这才继续说道:“主子,属下想告诉主子一些事。”
“嗯。”
淡淡点点头,华思弦面色如旧。
看了陆云一眼后,她忽而牵唇一笑,淡声道:“你说吧,我在听着。”
陆云目光一变,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方才面色宁重道:“属下这两日私下探查到王爷的行动,发现,原来王爷此次带主子前来此地泡温泉,目的不纯。”
说完,他有意地顿了一顿,抬眸看向面色未变,却动作明显一滞的女子,掌心越发收紧,“属下发现,王爷一路上除了接见一些奇怪的人外,还跟火岚国的一位皇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似乎……”
“似乎什么?”
平静地望了陆云一眼,华思弦见对方明显目光一讶,似未料想自己还能如此平静,不由笑了笑,道:“呵,是不是他的计划,与火岚公主有关?”
哂笑一声,华思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能如此平静。
今天便是十月初十,太子慕容烨的大婚之日。
她不能赶回去参加他的婚礼便罢,却在听到陆云这样事关重大的秘探后,竟还能如此的安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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