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酒醒,膝下是长满青苔的鹅卵石,跪得发麻几乎没了知觉。
‘叔母为什么罚你?’她蹲下身去,看着他。
他有些哽咽,虽然懊悔,但也是于事无补,恨自己就不该碰那几坛岁寒酒。
“因为我说我想娶妾。”
坦坦荡荡,没有半分遮掩。
小姑娘沉默了,掰弄着裙摆上的绣花,迟迟不肯抬头。
“你打我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顾溪桥也知道那根本就是酒后的胡话,可已经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你想娶的那个人在哪里?”
她抬起头来,除了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以外,一切都很平常。
“什么?!”
他有些愕然。
‘不是要娶妾么?她人在哪?什么时候过门?’这回子,她比先前更加平静了,脸上甚至有了笑意。
顾溪桥的心仿佛被什么给刺痛了一下,子虚乌有的事,就连个可以编撰的人都没有,故而更是迟迟未开口。
‘别担心,我不会是话本子写的那种妒妇,不会伤害她的,’她有些手足无措,想着自己的突然出现会不会无形中伤害到了旁人,‘如果没有我,成亲的应该是你们两个人,对不对……’
听着她一字一句,万般诚恳的模样,跪了一整夜的顾溪桥有些压制不住身体的病气,猛呛几口,“不对,根本没有什么旁人。”
‘嬷嬷说过,心里有喜欢的人总是羞于说出口的,不过没关系,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旁人的。
’俏俏只以为他是羞于启齿,才这般吞吞吐吐,不愿说出实情。
“……”
“真没有。”
他很是无奈,头一回明白喝酒误事,误得到底是个什么事。
岂料,她听了这话,反倒有些失落。
缓了好半天,脸上才有了笑容,慢慢地站起身来。
“去哪?”
他问,有种脱离视线的不安,“别去求叔母,我做错事,理应受罚。”
俏俏应了他,转头便往膳房走去。
晨起的丫鬟婆子们正在准备吃食,俏俏也不多言,只是冲擦肩的微微颔首。
自成婚以来,头一回去膳房,下人们见来了个如此标致的人儿,早也猜到是刚入门的新娘子。
又听闻,是靖安王府出来的姑娘,连笑容也越发殷勤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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