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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来帮我*。
他想冲囚室里的其他人喊叫,但发现他们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船夫离他最近,还有呼吸,但吕西恩踢了他两次,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火已经很近了,吕西恩从未留意过火竟然如此*吵闹*,带着一种低沉的隆隆声,像洞穴里的风,或者野兽压在喉咙里的低吼,某种巨大的红色狮子,而狮子的——吕西恩摇摇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他已经在胡思乱想了,烟肯定影响了神智。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暗,尽管火光极为明亮,附在木头上,啃咬,吞噬,榨取。
有人从他手里拿走了钥匙。
他感觉到草绳从手心滑出去,动了动手指,但没有力气合拢它们。
他想到那片碎玻璃,但手臂拒绝按他的指令移动,吕西恩这才发现自己侧躺在地上,压着右手。
他是什么时候躺下的?上一秒他不是还靠着大门吗?所以他将会这样死去,在脏污的禾秆上,在火里。
马嘉利养的小猫就是这样死的,许多年前,黄埔商行区大火的那晚。
第二天中午神父在废墟里发现了猫的遗骸,紧紧蜷缩成一小团,已经成了焦炭。
轻微的哐啷声,铁链互相碰撞,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掉到禾秆上。
一双手把吕西恩从地上拖了起来,扶着他往外走。
热灰洒落后颈,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他的腿擅自决定放弃,跪了下去,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第二双手把他拉起来,两个人一起支撑着他,架着他往前走。
他的眼睛和喉咙一样痛,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模糊地思忖火能不能偷溜进胸口,随着每一次呼吸从里往外烧出许多个血肉模糊的小孔。
火的声音和热力慢慢消退。
他们仍然在昏暗的走廊里穿行,但是一股清新的风迎面吹来,驱散了烟雾。
在吕西恩左边的那个人走开了,右边的那个悄声对他说话,慢慢调整姿势,让吕西恩靠在他的肩膀上。
吕西恩的注意力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他只想呼吸,他能听见自己发出尖细奇怪的喉音,空气似乎仍然不太愿意靠近他。
“慢慢来。”
抱着他的那个人抚摸着他的背,“很快就没事了。”
另外一个人回来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钻进了某种低矮的通道,冰凉的水珠持续不断落在吕西恩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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