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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计划确实是让邵锦官登船,但事态并不完全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吕西恩确实死了?你确定?”
“推下船,开了枪,不可能还活着。”
“吕西恩的老师今天在向海关官员打听走私的事,他好像在怀疑什么。”
“他有证据吗?”
“不知道。”
“他不会有证据的。
我的水手从不乱说话,在我看来,完全不需要担心。”
官阶较高的那个人再次低声发出指示。
“鉴于我们之前的合作,大人决定信任你和你的人。”
年轻的无名下属回答,“因为你的不慎,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措施’,防止风声走漏,大人一向不喜欢‘采取措施’。
记住这次教训,船长,再有下次,你的船就再也不能靠近黄埔,也不要奢望在广州做生意了。
还有,大人知道你有时候在澳门的各种酒会上吹嘘你的生意,他建议你少喝几杯。”
塔瓦雷斯脸色阴沉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一句话也没有说,站起来,回到自己的舢舨上去了,靴子把脆弱的木板踩得吱嘎作响。
两艘小艇悄无声息地分开,各自潜入浓雾,没有在流淌的河水上留下一丝痕迹。
——
在广州城里,傍晚时点起的火把已经灭了一些,打更佬没来得及换上新的。
邵通事只得凭多年积累的记忆避开水渠,不算很难,在黑暗中,水流的声音变得比白天更响亮。
起雾了,他看了一眼月亮,它好像蒙上一层油,周围出现一圈毛边。
本地人会说月亮“发霉”
了,明天一定下大雨。
他走进自家所在的巷子,回忆着茶楼里的谈话,管税的那帮人语焉不详,但就像所有不擅长保守秘密的人那样,他们一方面不敢直接把真话倒出来,一方面又很想炫耀这种获知秘密的特权。
他们半开玩笑地告诉通事,“波尔图猎犬”
可以算作半艘官方船舰,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条真正的好狗。
而且主人有权有势,猎狗当然也能蹭到特权。
他一个字也没提军火的事,也不敢提,害怕被那位匿名狗主的耳目听见。
谁会从这艘葡萄牙船的非法勾当之中获益?巡抚?海关?还是掌握财政的布政使?以上所有人?
巷子空无一人。
因为早前的雨,石板还是湿的,年过半百的通事摸索钥匙,打开门。
天井静悄悄的,小瓦炉里的炭块早就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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