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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那莽汉在灯下捉线缝衣的样子,莫名有些滑稽,沈绰忍不住笑出声。
……
难得的阳光明媚,这是开春以来,最暖和的一次,但潺潺的河水仍是冻人刺骨。
沈绰带了些家里的干皂角,在手心碾成了粉末,洒在泡好的衣服上,用棍子捶打了两下,顷刻起了泡沫。
捣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样太费劲了,直接上手揉搓比较快。
挽了挽袖子,沈绰抓住一件衫衣就是猛磋,结果一声「刺啦」,薄薄的灰衣当即撕了条大口子。
“啊……”
沈绰目瞪口呆,猝不及防把人家衣服给洗烂了,这也太离谱了。
他心累扶额,要是让那个男人知道了,肯定又以为自己故意为之,找他们难处。
想转个正,咋就这么难?
——
临近晌午。
父子二人从山上捕猎回来,刚到院门外,就闻到风中飘来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是那种浣清了的衣物,被晒过之后的自然清香,很舒服。
萧定北一手提着野兔,一手推开柴门,让柚柚先进去,再将扛着的工具往墙角一放。
抬头却见院子里搭着的竹竿上晾了不少过冬的衣物,都被清洗得很干净,在春风里微微舞动,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记不清临走时有洗过这么多衣服。
正愣神,去屋里找水喝的柚柚突然火急火燎地冲出来,拉着他的手往正门里走。
边说:“阿爹,阿爹,我们是不是走错家了?”
萧定北皱眉跟着他去,不解他糊里糊涂说些什么傻话。
才一进门,家里翻天覆地的布局变化,让他顿时瞪大双眼,同感陌生。
淡蓝色的桌面上摆着一个破旧的瓷瓶,里面插着几株春野里新摘的小花,五彩缤纷,点缀在整洁的屋子里,显得精致养眼。
萧定北凝视那些野花,走上前,鬼使神差地俯身一嗅,淡淡的芬芳,萦绕鼻尖,是一种家的温馨感。
才外出半天,家里却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父子俩都惊呆了,像外来的流浪汉一样,小心翼翼东窥西看,百思不解。
柚柚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啦,一定是书里的田螺姑娘,帮我们打扫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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