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但给了张部长一个交代,还等于给田震找了一条出路,级别不变,又能发挥他的专长。
至此,张部长再次领教了谢书记的与众不同。
但是把话落在台面上,张部长却另有一番表述:“谢书记,你的提议我很赞同,因为这样一来,不但对田震同志做到了量才使用,还跟魏副专员有了一个交代。
对了,还有,周忠贵和田震虽然是老搭档了,但常在一起,难免会锅沿碰勺子,这样工作切块,也就减少了他们的矛盾。”
对于他的理解,谢书记非常满意,他喝了几口茶,又对张部长说:“我又翻阅了一下田震过去写的治河报告,他提出利用青龙沟修筑围堰,在青龙庙下横截青云河,建造一个中型的水库,专家也基本同意他的意见。
这样呢,我们干脆在青龙庙设立治河指挥部,省得在公社机关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赞成。”
张部长说。
“周忠贵与田震属于和而不同,缠在一起也不好。
在青龙庙成立指挥部也便于现场施工,同时,成立了相对独立的指挥部,也好向地区争取物资支持啊。”
“是啊,1958年连上的三个水利工程,把我们县快掏空了,我们就应当巧立名目,争取上级支持啊。
对了,为了青云河指挥部像那么回事儿,给他们配备相应的人员,以及必要的物资。”
张部长苦笑道:“人员好配,物资嘛,唉!”
“好啦,具体工作你做吧。”
说着,谢书记便要起身走。
张部长笑微微地伸手揽了他一下:“谢书记,怎么说也是一个科局单位啊,你是不是亲自去宣布呀?”
“我不去!”
谢书记面带气愤地说。
“见了他我就生气!
他打了县委的耳光,我真想回他一耳光!”
话还飞着,他人已走了。
张部长来到侨乡公社宣布人事任命,在座的党委成员似乎有所预料,但又感到有点震惊。
自从田震擅自敲了铜锣,大家都预感到他要出事,却没想到出事出的这样快。
田震本人对组织采取措施早有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社长改成了主任,没升没降,平分秋色,况且现在的职位符合自己的所长,干得也顺应自己的心愿,总的来说是值得庆幸的。
当然,他心里也有失落,这就是管人少了,管事也少了,从前管着全社四万人马,如今呢?还不知道几个呢;过去管着几万人的吃喝拉撒睡,现如今呢?也就是管着一条河。
虽然挂着个副书记,但那是便于协调关系的,他再也无法指挥侨乡公社的一兵一卒了,他对侨乡公社的唯一权力也就是协调,协调是个满足管理者虚荣的词儿,比着管理的含金量差远喽!
张部长在宣布任命时,特意强调了田震与侨乡公社的关系,这就是为了治河工程,应当积极发挥协调作用,明白了吧,不是管理作用!
同时,张部长还代表县委,让田震跟史祖军交接一下工作,因为史祖军成了副书记、代理社长,说白了,也就是史祖军取代了田震。
尽管田震对自己命运聊以自慰,但大伙都清楚,这样安排,他是遭贬了,所以大家都流露出了对他的同情和可怜。
轮到了指定发言,周忠贵和史祖军的调子几乎一致,首先肯定了田震这些年来在公社发挥的作用,做出的贡献,然后又高调地表态,今后要积极支持田震的工作,并欢迎田震常回来看看。
听到这些话,田震真想吼一声“他妈的”
,因为他还挂着这里的副书记,家还在公社大院,说这些屁话什么意思?分明是在排挤人吗!
主持会议的张部长又让田震说两句,田震的发言又是一个非同寻常,他将右臂撑在桌子上,伸出了一个指头:“我问一个问题。”
“好,你说吧。”
张部长赞同。
“我的指挥部在哪里?就我一个光棍司令吗?”
“在青龙庙,先跟农科队挤一挤,以后再想别的办法。”
张部长下意识地笑了笑,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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