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大部队十天左右才能打回来呀。”
“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来,田震对这次保粮战斗也信心不足。
于是,田震指挥他的人马开始往池塘里倒玉米,在雨中修筑防御工事的周忠贵看到有人往池塘里倒粮食,过来询问情况,田震不软不硬地对他说:“周队长,你的任务是狙击敌人,我的任务是保护粮食,咱们还是各忙各的吧。”
周忠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依然警告田震:“咱俩的任务是一致的,你可别胡来。”
肖大嘴怕他俩顶牛,简要说明了粮食倒入池塘的意图,周忠贵鼓囊着嘴巴说了些含糊不清的话,又回了他的狙击点。
谢天谢地,保安团的那些哥们看到雨大,在山下的林子里迟迟没有发起进攻,等到下午天晴了,才派出一个班,试试探探朝山上奔来。
周队长是个老游击队员,见这阵势他只准神枪手开战,“啪啪”
几枪,敌人栽倒了两个,然后就呼啦啦败退了。
敌人的总指挥就是田震的老上司周凤瑞,他几乎没怎么进步,还是县长兼保安团团长,跟他同样进步不大的是姜队副,仍然是副中队长,论起来他资格蛮老的,懂军事,也会打仗,可就是提不起来,因为他人品太差,威信太低,周县长不想提拔他,也不敢提拔他,但在这次战斗中,他是突击队长。
遇上卖命的差事,当官的往往会想到那些爱逞能、爱显摆的人。
这下,姜队副带着一群溃兵回来,周凤瑞撂下手里的望远镜,叹息道:“唉,阵亡两个,重伤一个,这哪是打仗啊,简直就是打银子啊,不论别的,抚恤金就六百五十元啊!”
姜队副强调理由:“周县长,地形太险要了,九道湾,一千六百个台阶,又窄又滑,不死人才怪唻。”
周县长并不喜欢姜队副,厌烦地朝他挥挥手:“先歇歇,半个小时后正式发起进攻,我让炮队支援你。”
“我咋说的,周忠贵很会打仗,直接进攻就是了,你非得试探他的火力,这可好,死了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
他又说:“周县长,这次,你可别跟上次阻击共军那样,炮火支援最少三十分钟。”
周县长:“姜队副,你知道一发炮弹多少钱吗?五十个大洋啊,再说了,这里沟沟坎坎的,也不便于发挥炮火的作用啊。”
“那好,至少十分钟。”
“好吧,十分钟。”
周县长勉强答应了他。
保安团的三门山炮、四门迫击炮“轰轰”
地打了一气,姜队副率领一个中队发起了攻击。
双方激战到了天黑,保安团才拿下了一个弯口,却又伤亡了四五个人。
周县长知道游击队善于夜战,下令姜队副天黑前撤了兵。
晚上,肖大嘴带人给游击队熬了小米稀饭,蒸了大肉包子,周忠贵和他的队员们都很高兴,田震趁机建议周忠贵带人去夜袭敌营,周忠贵不屑地扫了田震一眼,对肖大嘴说:“你听,蹦出个诸葛亮来。”
见田震还不开化,周忠贵转身瞅着敌方阵地,轻蔑地说:“保安团不是豆腐渣,打过游击、搞过夜袭,你去偷袭?哼,光地雷、暗哨就够你喝一壶的。”
这话分明是说给田震听的。
打仗的人也有些怪毛病,进攻往往选择对方疲劳的拂晓,这次保安团也不例外。
田震还在洞里睡觉,外头噼里啪啦又打起来了,肖大嘴抱着一挺轻机枪朝洞外跑去,田震要跟他着,却让他伸手挡住了:“田主任,不是说好了吗,你带人当预备队,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动。”
打仗是见死见伤的事情,人家在那里卖命,你躲在后头,脸面上总是说不过去。
为了减少争吵,说服肖大嘴,田震有意摆着架子说道:“肖组长,我田主任还得听你的吗?”
肖大嘴一愣,只得妥协了:“那好,你跟着我,别乱动。”
到了周忠贵在第六个弯口设立的阻击点,看到周忠贵在训斥史祖军:“怎么搞的你,一眨眼的工夫,连丢了两个弯口。”
史祖军垂着头说:“哪个姓姜的鬼点子太多了,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冲上来了。”
田震走上前,追问道:“怎么回事?”
“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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