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叹了口气,接过辰良递过来的油纸伞,撑在二人的上方。
“府中目前只有你和卿云先后出嫁。
其他妹妹们尚未到婚配的年纪。
作为家里的嫡女,如果卿云和离,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家里其他妹妹的姻缘。”
沈廷无奈地解释。
朱颜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的动作一顿。
心想:姐姐目前只是一个落魄的宋王妃,尚且和离这么不顺,那我这个太子妃的和离之路岂不是更难?
想到这里,朱颜恹恹起来。
沈廷看她垂头丧气,以为她是为沈卿云担心,忍不住提醒她:“阿颜,你卿云姐姐的事无需你操心。
她尚有父亲母亲替她奔波,倒是你,凡事要多思量一些......”
朱颜接过话头下意识地说:“是啊,我,我有父不亲,有母早逝,凡事都要靠自己。
也是啊,我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呢!”
她一时感觉鼻头酸酸的。
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将头偏向一边,生怕沈廷看到自己红了眼眶。
她想,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一夜。
府内众人早起推门时推的有些吃力,可见昨夜雪下的有多大。
沈卿云没有心情吃饭,勉强吃了一碗糜烂的肉粥,为免别人起疑心,她用一条雪色丝带将脖子缠了一圈。
屋里的火盆哔哔啵啵作响,吕英怕她冻着,又拿了一件银纹绣百蝶加棉短袄伺候她穿上。
见剩余的炭不多了,吕英掀起厚厚的棉布帘子出去,准备领新的炭火。
谁知一出门便瞧见大公子站在门外,她连忙弯身行礼。
沈廷此时手里拿着昨夜草拟好的一份和离书,正在使劲跺脚,片刻后将靴尖的积雪震掉,这才进屋去同沈卿云说话。
谁知沈卿云看也未看和离书,只垂着眼眸哀伤地说道:“兄长全力处理此事即可,不用再过问卿云的意见。”
“好,兄长先将此事告知父亲与母亲。
你放心,我们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沈廷将和离书收好,嘱咐她好好休息,抬步便往外走。
“兄长,”
沈卿云眼巴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唤他。
“兄长可是有公务要忙?”
沈廷停下脚步,随意地说道:“我去瞧瞧阿颜那丫头醒了没有,她昨日因你的事跟我使性子,不知有没有做出胡闹的事情来。”
沈卿云的手在锦被之下微微颤抖,她微微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阿颜虽然顽皮,可还是有分寸的。
兄长,可否陪妹妹说会儿话?”
沈廷折身回来,在她身侧的矮几上坐下。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对兄长直接讲便可,不必有所顾忌。”
沈卿云看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苦笑着问道:“兄长待我与阿颜总是不同。”
沈廷疑惑地看向她。
沈卿云垂眸看着锦被上戏水的鸳鸯,伤感地自顾自说道:“兄长与我们这些姐妹相处时,总是一副大家长的模样。
长兄如父,在兄长身上我们时常能看到父亲威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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