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弗舟剑眉一蹙,寥寥自语着,也好似在轻轻提醒她,“你这都哪里养成的习惯?千杯不醉就算了,饮几杯甜酒就这样......也没比我好太多呢。”
他后半句太长了,江妩脑子迷瞪着,实在懒得听,只捕捉到了前半句。
她还听得懂,不满地扬声嗯了一下,忽而凑近他的衣领嗅了嗅,不禁要叫闹起来。
“好呀!
......你自己也喝了,喝的可比我的多。
怎么好意思说我饮酒误事!”
裴弗舟无言以对,双手扶着两额,在膝头一撑,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她还嫌他今夜不够折腾似的,在他耳边开始柔柔地聒噪起来,纳罕道:“......你说你这人,白生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之前跟人说话总那么凶巴巴呢......”
见他不说话,只维持着抱头沉默的姿态,江妩忍不住推搡起来,皱眉道,“你听得见么,我问你......你是不是除了苏弈,就没别的朋友了?整日那样,难怪朋友少呢。”
她絮絮叨叨的,嗓音温盈着怨怼似的。
裴弗舟不解释,他很清楚,和一个正在微醺的人认真对话是没有什么太大用处的。
于是他选择给她面子,很应景地嗯了声,闷声道:“是。
你说的是......除了苏弈我没有朋友。”
心里只祈祷她赶紧清醒过来。
江妩这个时候的快乐总是那么容易,她小小的得意,说果然,而后抬起纤手,顺势攀扶上他的肩头。
她徐徐叹了口气,慢慢凑近些他的耳畔,小声打探问道:“......你从前,是不是总被姑娘拒啊?”
江妩越说,裴弗舟越觉得离谱了。
他一皱眉,此事涉及他在东都的那点名望,不由轻声反驳道:“不要乱说......我从来不沾那些的好么?”
东都的好姑娘有很多,她们有典雅的姿态,不俗的谈吐。
他见过,也接触过一些,可从来没有过什么旁的想法,索性就不怎么理睬。
这一点,他同苏弈和吴六郎那种,就算没什么旁的意思,也想结交认识一下姑娘们的倜傥性情不同。
他只觉得,既然没有想法,也就没必要再主动去接近和攀谈,免得人家误会什么。
这般想着,他微微侧回过头看。
昏暗里,一团柔柔的影子在他的身侧,借着一点银亮的月色能看清她起伏的额头和鼻翼。
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左侧的手臂和腰身有些温热。
江妩的身子,离他很近,一手撑在榻上,一手搭在他的肩头,是一种十分轻挑的姿态。
她的脑袋微微歪着,正瞧他似的,暗柔绰绰的五官被勾勒个大概,他淡淡地看过去,有一种模糊朦胧的妩媚。
其实已经若有似无地接触过很多次了,可这回他有些拘谨起来。
发觉其实对她的主动感到紧张,好比现在......
肩头温温的覆着她柔软的掌心,臂肘处隔着彼此光滑轻薄的锦袍,几乎能清晰地感到她玲珑起伏的曲线。
他知道她醉了,可黑灯瞎火里,有些事情不该趁人之危的。
裴弗舟轻轻挪了挪手臂,避开她胸前不该细细追究的柔软,艰涩着声道:“你醒了么......醒了就坐好,没醒就躺回去......我在这守着就是了。”
他有点败下阵来,虽然自恃这点自制力应该是有的,可也架不住她这样不自知地撩拨。
江妩现在像一条水草似的,很不老实。
他推她,她反而又折回来一些,故意覆过来逼问他从前的忄青事。
裴弗舟深吸一口气,不再寄希望于她,自己干脆撩袍坐正。
腰身直直地挺着,双手放在膝头,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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