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姑娘成竹在胸,可有什么依据吗?”
晏娘正色看着程牧游,“程大人知道那些孩子的死因吗?”
程牧游的目光从她的面庞一划而过,“不瞒姑娘说,我让史今去检查过他们的尸身,发现那些孩子们的脑子都在死后被吸食掉了。”
晏娘没去拆穿他眼里稍纵即逝的怀疑,她定定的看着程牧游,“但那并不是致命的原因,他们的死因是蛊虫。”
“蛊虫?”
程牧游恍然大悟,他倏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怪不得,朱五儿死的那晚,我发现他的脚掌上有一个绿豆般大小的洞,想必那就是蛊虫的入口,而那天袭击史飞的东西,头尖尖的,多足,浑身都是粘液,应该也是这毒虫,可是蛊虫不是大理苗族的毒物吗?怎么会来到中原地区的?”
晏娘没有回答他,她注视着床上的朱小四,仿佛一尊雕像一般。
“晏姑娘,你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程牧游终于忍不住问道,“蛊虫是需要养的,这养蛊之人应该就是那只喜食人脑的怪物,它先用蛊虫杀死那些孩子,然后再吃掉他们的脑子,可是它为何迟迟不对朱小四下手呢?”
晏娘终于收回了思绪,她看了程牧游一眼,又把头转向别的地方,程牧游没注意到她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寒意,此时他的心思全在这件即将水落石出的案子上,根本顾不得其他。
“程大人对蛊毒还有研究?”
她的语气平静且自然。
“我自小爱读医书,还经常随父出诊,所以对蛊毒略有所知,不说这个了,姑娘方才说那东西会自己送上门来,难道是因为朱小四?”
晏娘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压抑在胸口的那团郁结之气咽下去,她看着跳跃的烛火,“我只知道朱小四对于它是特殊的,它将她养在洞里,却迟迟不愿意下手,可见这个女孩对它有多重要。”
“我明白了,”
程牧游感激的看着晏娘,“我这就派人埋伏在霁虹绣庄四周,我们就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他说完就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回头望向晏娘,“晏姑娘,你为新安城所做的一切,我定会谨记,将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必定会加倍偿还。”
“我记得了。”
晏娘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几个字,声音冷得像地底的寒冰。
见程牧游出了大门,右耳才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他瞅了一眼床上的朱小四,然后冲晏娘说道:“怎么,你这么快就变成他的恩人了,前几天还试探来试探去的,没有一句真心话。”
晏娘冷哼一声,“说得倒好听,他刚才还在怀疑我是不是去过铁石栏,是不是用手帕杀死了那头饿狼,这位程大人的心思可不要随意揣度。”
他们正说着,一只碧蓝色的鸟突然从窗口飞来,落在晏娘的胳膊上,它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原来如此,你果然没有猜错。”
那鸟停止鸣叫之后,右耳瞪大了眼睛看着晏娘,“心思不好揣度的看来还不止程大人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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