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其他露营者唱k的歌声,不知谁家的小狗溜达过来、讨了片烤肉吃,平台下方涨潮的海水翻滚涌动,欢声笑语间夹杂着酒杯碰撞声……
詹子延被气氛赶着,也倒了一小杯啤酒,怕又像前两次那样醉后妄为,不敢喝太快,一点点抿着喝。
“不想喝就别喝。”
骆恺南塞了两串鸡翅给他。
金黄喷香的鸡翅焦度刚好,是精心烤制十多分钟才能达到的完美状态。
“就一点点,没事的。”
詹子延拿了一串鸡翅递回去,“你烤半天了,别全给我啊,也吃一串……诶,你不喝酒吗?”
骆恺南:“戒了,有人说喝酒伤身,劝我少喝。”
詹子延点头:“嗯,我也觉得。”
骆恺南无奈地看他一眼,又把鸡翅递还给他:“你多吃点,我想吃会自己烤。”
詹子延只好收下。
吃完鸡翅,盘里又多了两串虾。
吃完虾,盘里又多了一堆蛤蜊……餐盘像是个食物刷新点,供应就没断过。
骆恺南也没饿着自己,瞥见孟修放上去的串快烤好了,伸手就拿,毫不客气。
孟修没吃着多少,倒是憋了一肚子气,也饱了。
酒过三巡,瓷蓝色的夜幕逐渐转为玄青,澄净的月光下,海如墨玉,浪涌白银。
露营地的人声、歌声、犬吠声……随着潮水缓缓退去。
詹子延酒余饭饱,轻轻打了个嗝,趁大家在聊天,悄悄瞄向身旁人——
骆恺南出来得急,穿得很随性,可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图案的灰T恤和黑长裤,在他身上就显得特别飒爽英气。
不笑的时候,锋利的眉眼尤为冷酷,又因为个子太高,看人总是俯视,难免给人留下自命不凡、桀骜难驯的坏印象。
但詹子延很清楚,他并非如此。
此刻,骆恺南的头顶刚好有一盏挂灯,给他的轮廓染上了一圈淡淡的光,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下。
家里每天只有十五分钟能晒到太阳,可自从骆恺南住进来后,从未冷清过。
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呢……他也不知道。
或许是被撞见与沈皓争执的那回,或许是骆恺南搬进家里的那天,又或许,是遍布于这段时间中的每一句关心、每一次保护。
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这个人愿意包容他不堪的过往,愿意拥抱他瘪瘦的身体,愿意为他的一句话而不辞万里。
如果他前半生的苦境,是为了遇上这么个人而攒运气,倒也不算亏。
小杯中剩下最后一口啤酒,詹子延收回目光,仰头一饮而尽,喉咙微微发涩。
可惜,骆恺南不会是属于他的阳光。
他只是刚好,处在阳光经过的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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