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巩正在指挥部下布防,没有注意到城下射来的箭,他身边的亲卫也被头顶的巨型风筝吸引住了心神,忘了警戒。
八枝羽箭呼啸而至,两名站在乌巩面前的亲卫同时中箭,惨叫着摔倒在地。
听到惨叫声,乌巩转头一看,看到几枝羽箭飞来,不禁心中一凛,升起一丝不祥。
要塞里有叛徒!
情况很显然,梁啸等人还在要塞下面,根本看不到他,不可能同时向他射出这么多箭。
有条件这么做的人只有城墙上面的人,只有城墙上面的人才能看到他,才能确认他的位置。
不怕强敌,就怕内奸,看这几枝箭的情形,恐怕还不止一两个人。
乌巩怒不可遏,鹰隼般的目光扫向城墙上的弓箭手,同时举起了手,准备一旦现目标就喝令亲卫上前斩杀,控制局势。
情况紧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可是,他举起的手愣在了半空中,涌到嘴边的命令也迟迟没有出口。
目力所及之处,城墙上的弓箭手都引弓待,箭头指向空中,没有一个人看向他这边。
究竟是谁?
就在乌巩紧张地搜寻叛徒的时候,梁啸射出的箭飞至,又有一个亲卫中箭倒地,乌巩也中了一箭,正中肩膀。
箭上的余劲带得他立足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直到靠在石墙上才停住。
就在乌巩的眼前,三四枝箭射中石墙,火星四溅。
乌巩突然心中一凛,他拔出肩膀的箭,盯着血淋淋的箭头,倒吸一口冷气。
箭头打磨精致,锋利无比,散着一种凌厉的美。
这不是乌孙人的箭,乌孙人造不出这么好的箭,这是汉人才有的箭。
汉人上了城?乌巩脑子嗡的一声,腿一软,单腿跪倒在地。
膝盖撞在地上,痛彻心肺,可是乌巩却没感觉到。
战斗还不到半个时辰,汉人就上了城,要塞还能守得住吗?
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又在哪里?乌巩抬起头,焦急地四处张望。
没有,一个汉人的影子都没有。
虽然北风吹得正紧,像小刀一样割着他的脸,乌巩的额头还是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脸色苍白,心跳如鼓,凉气一阵阵的涌上后脑,让他遍体生寒。
山坡上,梁啸微微蹙眉。
他射出了八枝箭,隐约听到了几声惨叫,却不知道射中乌巩没有。
乌巩的声音没有了,他是死了,还是躲起来了?
他扣着箭,放慢呼吸,凝神倾听。
趁着乌巩在城头寻找汉军的时候,庞硕三人抓住了战机,互相做了一个手势,一声大喝,左手拽住绳子,右手拉开了腰间的绳索,开始索降。
按照事先演练好的,在离地面还有十步左右时,他们扔下了一个藏有大量草木灰的牛尿脬。
牛尿脬落地,炸开,里面的草木灰四处飞扬,遮住了乌孙人的视线。
虽然草木灰迅被城头的风吹散,但这已经足够庞硕等人落地。
眨眼之间,三人如神兵天降,落到地面。
脚一沾地面,他们立刻松掉了绳索,挥起长刀,如虎入羊群,杀入乌孙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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