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生在将竹简卷好后,将靠在墙边放着的一条草席铺在地上。
他又从桌案上取下以陶土烧制而成的茶壶茶杯,放在了草席中央。
伏生拖去鞋子,跪坐在了草席的一边,手掌平伸指着草席的另一边,对着淳于越道:“坐。”
“何至于此?”
淳于越无奈,也褪去鞋子,如伏生一般,跪坐在了草席另一边,与伏生相对而坐。
春秋时期,孔子带领弟子周游列国碰壁后,在冉求的帮助下,终于回到了父母之邦鲁国。
从此孔子专心于著述,编辑整理《诗经》、《尚书》、《礼记》,用自己观点撰写《春秋》。
同时开坛讲学,讲学时不分贵贱,所有人都正坐在地,弟子最多时达三千人。
这便是坐而论道。
自此以后,凡儒家弟子,若是摆出正坐姿势,邀请同坐论述。
如果接受邀请,那便意味着双方接下来所谈论话题,就是最肃穆,最正经的事了。
茶壶虽叫茶壶,倒出的却不是茶汤,而是热水。
茶汤是年俸一千石以上的高官,才能喝得起的奢饰品。
在秦朝,能随时随地喝到热水,就已经是条件极其不错了,毕竟烧水的木炭很贵的。
伏生双手举着茶杯,递给淳于越,正色道:“生向淳于兄赔罪,今日行事,是生不晓时务。
淳于兄若还认生,便请满饮此杯。
并如实告知生,你之想法。”
淳于越也是双手,从伏生手中接过茶杯,不在意地道:“同为儒家,你何错之有?”
他将茶杯递到嘴边三寸处,停了一下,便将伏生所递茶杯放回草席。
“淳于兄不饮,可是不原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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