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谁替自己清理了伤口,涂了药,伤口火辣辣地疼,那人便轻声叹息着,说着什么。
落竹的煎熬似乎一下子减轻了许多,放松了肩膀和全身,沉沉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落竹艰难地爬起身,后背的伤还是疼,但尚能忍受。
究竟是谁在那时伸出援手了呢?落竹环视大帐,隐约,听见交谈声。
“你不叫爷爷上他,就得自己顶上。”
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还伤着,昏迷不醒……”
有些熟悉的声音。
“爷不管那套!”
然后,是一声闷哼,水声淫靡得在帐内漫延开,落竹几乎立刻便听出,那是什么声音。
原来,落竹仔细回忆着那压低的声音,竟是那个弱不禁风胆小怯懦的邵龄帮了自己。
情感告诉他,他得去报恩,理智却阻止他的脚步。
每个男人都不会愿意被人看到这幅情景吧,可是,邵龄怎能忍受呢?
原来那日自己初到,见到邵龄衣衫不整被人围在中间,是因为这个……他被这样对待了多久呢?怀王,你知道你手下的兵将,背地里竟然做着如此勾当么?!
一阵悲愤,一阵自责,耳边忽然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抬起头,竟是邵龄独自掀开大帐破开的一角,走了进来。
“你醒了?”
邵龄先是惊讶,而后欲盖弥彰般擦擦自己的唇,强自笑道,“你身子也太弱了,足足睡了两天。”
“邵龄。”
落竹走过去,抬起手,牵动了背后伤口,冷汗立即就下来了。
邵龄竟像被蛰了一般,闪开身子,扯动嘴角,惨然道:“我脏。”
“我也不干净。”
有那么一瞬间,落竹几乎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可还是忍住了,笑笑道:“邵龄,你恨么?”
邵龄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好恨的。
我是家中二子,上头有个哥哥,已然成婚有子,下面有个弟弟,尚未及冠。
征兵的人到了家里,家里废了大力气,才叫他们只征一人参军。
都说保家卫国是荣耀事,可谁不知道,这一去,是凶多吉少。
大哥娇妻幼子,是家中的顶梁柱,当然不能参军。
小弟尚且稚嫩,更兼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振兴家业,都要靠他。
所以,只能是我来。
好在,我资质愚钝,双手无力,不必上战场拼杀。
只要能好好活到停战,领一笔钱回家,也算不虚此行。
所以你说,我恨什么呢?”
字字句句,落竹听来,竟都像告诉自己,只要想开,一切苦楚,皆不是苦。
那之后,落竹与邵龄的关系便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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