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树白又问:“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吗?”
“不用。”
沈树白抬眼看过去,盯了许久,最终长长叹口气,交待:“行,我等会就走,但你得答应我,不要喝太多酒,心情不佳随时联系我。”
资临转过身,身体朝向沙发靠背。
堡垒没了少女,一切事物都显得黯淡。
过去他习惯了安静与黑暗,总以为这辈子都将浸下去,她来了之后,将喧嚣与光明带入,见过美好,也就无法再回头容纳死寂与阴暗。
这一夜,资临将房间里所有的多媒体打开,灯全都亮起,躺在床上,盯着岁岁睡过的枕头发呆。
接近凌晨五点半才入睡。
睡得不安稳。
做了两个断断续续的梦,毫无关联,却异常令人胆战心惊。
在梦里,岁岁背对着他,朝着其他方向奔去,长窄的路上,一个男人在尽头等候。
同样高大清瘦的身影,但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他听见她对那个男人喊:“你爱不爱我?”
她一边跑,一边问,他在身后追,一个“爱”
字卡在喉咙,等他说出口,她已经奔向其他男人的怀里。
他们抱在一起,资临听见那个男人抢先一步对她说:“爱。”
她笑得开心,兴高采烈地说:“这样很好,我终于得到你的爱。”
资临愣在原地,回过神,手里多了把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举起枪,冷静自若,向那个隐在黑影中的男人开了一枪。
除了他的爱之外,她不能稀罕任何人的爱。
如果她稀罕,那就从源头上掐灭。
他丢了枪,张开怀抱,喊:“岁岁,到我这里来。”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资临转过头一看,是他的母亲。
母亲指着不远处痛哭流涕的岁岁说:“你看,她不要你,没有人会要你。”
“不,她是我的,她会爱我。”
母亲不说话,伸手来抱他,他喘不过气,低头一看,身体上全是刀痕,母亲笑着对他说:“乖孩子,跟我一起走。”
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佣人全都依照吩咐离去。
资临大口喘着气,额头全是汗。
看一眼手机屏幕的日历,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
今年的噩梦,来得格外早。
恰好有电话打进来,少女甜美的声音传到耳边,略有抱怨:“资先生,你怎么才接我电话?”
他微怔数秒,从噩梦跳到现实,一时有些不太习惯。
她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做什么?”
他彻底回过神,被她撒娇的尾调治愈,说:“我在睡觉。”
她竟然有些着急:“和谁睡觉?”
“和你的枕头睡觉。”
资临从床上半坐起来,“请问你现在是在担心我会被人抢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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