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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褪去,秦淏的脸上缓缓出现几条不具实体的黑线。
他裹着被子踹宋争,骂道:“说你是猪,猪都要上衙门击鼓鸣冤,痛斥我诋毁它们全族的名誉清白。”
片刻打闹,让宋争微微觉得松快了一点,但要面对家人的事情仍然压在心头,他仰着脑袋安静躺了一会儿,又叹道:“其实,我现在主要是担心,许竟不愿意继续配合完成协议的内容了。”
秦淏饶有兴致地撑起身子:“哎,对,还没问你呢,到底怎么说人家许竟了?”
昨晚的话犹在耳边,宋争立马气不打一出来:“我就说他跟厉自宇一样,都是出来卖的,但那是在他把我惹急了之后。
你知道许竟多过分吗!
真不是我先挑的事儿,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也没说什么啊,还在心里替他开脱,想着是不是有急事要赶回去处理之类的,结果,他一上来就说我幼稚,说我的感情廉价……”
“得了,打住。”
只需要一个开头,秦淏大致就能猜到后面了。
没兴趣继续听完他们吵架的详细内容,他挥挥手,让宋争赶紧闭嘴。
不是当事人,便永远不能感同身受,宋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也不纠结于此了,话锋一转:“为着跟家里对抗,自己偷偷把婚结了,这么忤逆的事情,在我爸那里已经很过不去了,再要让他知道这婚连真的都不是,性质就更糟糕了,他非得卸了我一条腿不可。”
“也别那么悲观,没准是两条呢。”
秦淏“嗤嗤”
地笑了半天,看着宋争越来越绝望的表情,他大发善心道:“行了,我帮你问问许竟。”
这话算是说到宋争心坎里了。
他立马后背长了弹簧一般跳着爬起来:“真的?快快快,你现在就问!”
宋争是这么想的:死也要死个明白,就算回到家,二话不说被慈爱老父亲按住暴打,起码心里也得有底,不能一边忍着肉体的痛苦,一边还要承受不安,反复猜测许竟到底会不会帮他演完这场“戏”
。
昨晚闹得那么僵,他肯定没脸直接问人家,秦淏此举可谓雪中送炭,正好撞在了他的需求上。
通过近期观察总结出来的规律推断,八、九点钟,差不多是许竟晨跑结束的时间,现在联系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果然,电话拨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
许竟礼貌、平静却又明显疏离的声音传出来,不好分辨是因为他在秦淏或其他外人面前一向如此,还是觉得宋争必定也蹲在旁边听着,才故意这样。
秦淏清清嗓子:“许老师,忙吗?得空说两句吗?”
“不忙。
副导演找我有什么事儿?”
许竟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会接到这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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