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情绪上是不想哭的,可这个东西就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要飞起来了……在外面不能丢人,她干脆站起来像脚底绑了弹簧一样蹦来蹦去,嘴里念念有词。
是化学元素周期表。
陈顾返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窝在地上,站起来,跳两步,又窝下去,衣服都湿了,头发也湿漉漉贴在脸上,样子可怜的不得了。
他叫她:“小尔?”
她后知后觉“嗯”
了一声,声音飘到快要被风吹走。
脑袋好像有十个那么大,眼睛都模糊了。
他在那里静静的站了2秒钟。
她刻意保持动作不要这么夸张,干脆眨巴着眼皮把脑袋磕到墙上抵着,深呼吸。
最后,陈顾返扯一把她的手臂,不轻不重的力度,右手扣在她脑后,把她按到自己身前。
左手垂着,再没多余的动作,他说:“小尔,借你靠一下。”
沈与尔僵了那么一下,就闻到这个人身上的味道,这次没有烟草味,很干净。
她懵着脑袋说:“我,我要……跟,这个江湖,大夫,拼了!”
老人家还坐在葡萄架下,闭目养神,回味了一遍刚才配好的药膏,不疼不长记性。
他自顾悠哉地喝茶。
回去,一切步入正轨,家里人把几个孩子看得严严实实,直到高考那天,终于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很巧的是,沈与尔跟赵约的考场在同一所学校,陈顾返被嘱托送两个孩子去考试,他丢给两人一人一盒牛奶,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告诉他们会等在这里。
赵约一个劲叹气:“不知道丘丘怎么样了?”
沈与尔吸完最后一口,把奶盒丢进垃圾桶:“考完你们就自由了。”
理综那天,陈顾返没有停留在车里,他跟两个小孩一直走到学校门口,突然叫住沈与尔,开始笑:“紧张?”
她酝酿了几秒,说:“还行。”
他就在夏天有些烈的阳光里,将一张大学的宣传海报搭在她额前挡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把几个重要公式跟她的弱项又慢慢重复了一遍。
最后,这个人的嘴角扬起来说:“进去吧。”
赵约问:“为什么不给我重复一遍?”
他揣起口袋告诉小孩:“你不需要。”
这么大的太阳,沈与尔还能看到阳光闪出的泡泡,每个人身边都是。
最后一场英语结束铃响的时候,走廊里,学校外渐渐人多起来,每个人表情各异。
家长等在外面,她甚至看到了抱头痛哭的感人一幕。
陈顾返就站在树下,给两个小孩一个拥抱,他说:“恭喜。”
沈与尔再回头望一眼学校,这就是努力了这么多年恨不能睡觉都在背公式的高考,平平淡淡,却深刻入心。
分数毫无悬念,志愿上她填好省内的j大交上去,连第二志愿都没有划。
估摸着快下通知书的时候,一向淡定从容不怒自威的沈老先生开始焦虑,每天总会小心翼翼地询问很多遍。
沈与尔权当老人家在担心中途出什么差错,一个劲的安慰。
没几天,陈顾返从外面回来,就见到拄着拐杖来回走个不停的沈老先生,样子有些滑稽。
而自己家里的人都一副精彩的表情在旁边陪着,赵约更是拿住通知书愁眉苦脸:“别让我过去。”
他把钥匙一丢,有些好笑:“这是怎么了?”
陈景安看了眼老人家的脸色,没忍住说:“那边,简直恐怖现场一样。”
陈顾返略微眯起眼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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