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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声:“有道理。”
我没再看方应琢,也不想和方应琢共处一室,走下床,趿拉着酒店里纸片一样薄的拖鞋去了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湿热的水汽和香气,只不过不是方应琢平时身上的那股佛手柑味道,而是来自酒店廉价的洗护用品。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倾泻而出,我任凭热水淌过自己的身体,同时注意到酒店提供了洗发水沐浴露和护发素,三个瓶子均有方应琢使用过的痕迹。
在往常,我才不会用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嫌麻烦,抹点洗发水和肥皂就当应付差事,但今天怎么说也是人生第一次住酒店,为了将房费物尽其用,每瓶液体我都试了试。
等等,我再转念一想,这不对劲——是啊,这是我第一次住酒店——所以我人生第一次开fang竟然是跟一个男的??
反正是睡素的……倒也没什么关系。
洗完澡,我才意识到另一个不容忽视的严肃问题。
我从家中出来得匆忙,根本没带换洗的衣物。
来时穿的那件短袖早已被雨水打湿,现在也没法穿了。
看向洗漱台上另一个折迭整齐的浴巾,我认命地取下,把它系在了腰间,就像方应琢刚才那样。
等我走出浴室时,发现方应琢坐在床边,已经换好了睡衣,其中一只脚穿着酒店的拖鞋,另一只脚则露在外面,随意地搭在拖鞋上,轻轻摇晃着,从脚踝到小腿延伸出的线条流畅又漂亮。
方应琢压低了身体,脸凑近鱼缸,正聚精会神地望着鱼缸里的两条金鱼。
那两条金鱼不知疲惫地游动着,方应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鱼缸外壁,一条金鱼就向手指的方向游过来,对着他吐泡泡。
灯光是冷色,金鱼是暖色,方应琢处在强烈又鲜明的冷暖对比之间,是一抹难以言喻的色彩。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竟然忘了想对他说什么。
反而是方应琢先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我,微微侧过头:“秦理?”
我这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问:“方应琢,你还有多出来的T恤吗?”
啧,真是麻烦,但我总不能围着这么一条摇摇欲坠的浴巾睡觉……不然,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它一定会在我睡着后的某一刻从我身上掉下来。
那我真的会从九楼跳下去。
“啊,有的。”
方应琢从床边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件白色短袖,“这件可以吗?”
我接过衣服,套在了身上,还有些不习惯。
我很少穿白色的衣服,不禁脏,而身上这件基础款白T不仅一尘不染,质地柔软,做工精良,即便上面没有任何明显的logo,我也有种直觉,它一定价格不菲。
方应琢盯着我看了会儿,喉结一动:“很合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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