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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起来道:“正是。
因赴南京向李阁老传旨,特来向公公复命。”
黄淮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很好。
去吧,老祖宗这会子有空。”
小宦官在台阶上,跟他招呼让他进去。
他又作了个揖,待黄淮转身离开,才进了内厅。
司礼监的值房是三间向阳的暖房,正中央是四字匾额:“上达天听”
。
迎面是一张檀木的大书案,被各式奏折及文书匣子堆得满满当当,后面一架太师椅,坐着的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陈镇。
方维上前叩头道:“神宫监奉御方维,拜见老祖宗。”
陈镇不慌不忙地在手边的一个折子上批了红,将折子递给旁边负责归档的小宦官,将朱笔端正地放在笔架上。
旁边小宦官递过来帕子,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抬起眼看他。
“你就是方维?”
方维道:“正是小人。”
“差使办的可顺利?”
陈镇一板一眼地问道。
“托老祖宗的福,十分顺利,李阁老已经到京。”
“很好。”
陈镇点点头,“见到高俭没有?”
“见到了”
,方维恭敬地回答,“他问老祖宗的安,还托我给您带一封信。”
说完从怀中掏出信往上递出去,有管事的小宦官接了,双手呈送给陈镇。
陈镇眯眼看了看信封口的封蜡,打开读了,表情看不出波澜,略略看完了,随手放在桌上的托盘里,“信中说你办事稳妥,谨慎小心,一路安静,这倒是难得的。”
方维道:“老祖宗谬赞了。
小人只想将万岁爷和老祖宗的差使办的妥当,只怕中途横生枝节,故而无关之人一概不敢惊动。”
陈镇道:“听说你字写的很好。”
方维乍被问道,有些不解,只低头小心答道:“小人仅识得几个字,不敢称好。”
陈镇道:“写几个字来我瞧瞧。”
便有小宦官递了文房四宝过来,放在旁边一张案子上,又挽起袖子磨墨。
方维内心惴惴,思虑片刻,提笔写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几个字,陈镇抱着手在后面看去,见是一手漂亮的馆阁体,点头道:“字很端庄。
我看如今在内书房教出来的孩子们,也没有这个功力。”
方维道:“小人因日常抄经,时时练习,熟能生巧罢了,不敢妄加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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