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罗医生的说法,还好发现及时,尚处于早期阶段,完全可以通过手术来去除癌变组织。
手术之后,虽然会有转移的风险,但可以通过中药来调理控制,依旧能够如普通人一样般健康长久地生活下去。
无暇考虑罗医生话中几分属实几分安慰,也丝毫不留给自己怨天尤人、瞻前顾后的时间,丁爷当机立断联系好了美国方面的医院和专家,决定手术。
但是不管多专业的设备,多有名望的医生,手术毕竟有风险,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上了手术台后一定还能够平安地下来。
谁知,就在他内心烦乱、生死攸关的时刻,丁非突然毫无征兆地宣布要结婚,而结婚对象恰恰是他认为并不合适的罗啸声。
女儿的行为比癌症更加让人措手不及,因此才会诱发他一反常态地勃然大怒。
与其说他是在气丁非的不听劝告一意孤行,不如说他是气女儿在这样危急关头横生变故,对父亲毫不体谅。
冥思苦想一夜,丁爷最终妥协了。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扭转局面了。
既然无法一直保护女儿,莫不如按照她的心意,找个足够聪明强大的男人给她依靠。
尽管罗啸声的聪明让人有所忌惮,但只要使女儿手中握有足够的底牌,足以控制住夫家,相信也可保其一生安稳吧。
因此他连夜与远在美国的伯格通话,道出自己打算设立遗嘱的意愿,并口头交代了一番初步计划。
希望在手术之前,将这一切处理妥当。
“……那么丁先生,”
伯格律师谨慎问道,“按照前面沟通的意思,您所享有的关于同生会的一切权利,都将在身故后转交给丁小姐,而罗啸声先生则仅仅作为执行人,代其进行管理工作,这种说法可以吗?”
“没错,”
丁爷冷静答道,“这种管理权与婚姻绑定在一起,一旦婚姻关系结束,他所有的权利也将被剥夺。”
伯格在随身电脑上敲敲打打一番,又补充道:“最后您还可以根据意愿,指定一名最信任的人,来担任遗嘱执行工作。”
沉吟良久,丁爷缓缓说道:“那……就阿冉吧。”
“好的,”
伯格站起身来,“我会尽快将遗嘱起草出来,交给您过目。
今天就先告辞了。”
送走伯格,丁爷感觉精神异常疲惫。
抽出支烟送到嘴边,猛然想到自己的肺脏如今已经不堪重负了,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将烟丢在一旁。
倦意阵阵袭来,他将头仰靠在沙发背上,苦苦等待着烟瘾退去。
目光一点点游走而上,天花板很高,洁白的护墙板上面是豆绿色的真丝壁布,正中悬挂着美轮美奂的水晶吊灯,色调典雅而柔和。
丁爷觉得自己的思绪似乎脱离了身体,慢慢飘摇而上,越过长空大洋,回到了一万五千公里之外正值隆冬的里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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