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帮家伙先来惹自己和格雷的!
他们应该受到教训。
就像梅薇丝,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
这里真的好冷啊——林辞几乎要把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了,可他仍然觉得鼻子快要被冻掉了。
上铺的家伙是怎么睡着的?不是说哨兵的五感远超常人吗?他们不是应该更冷吗?
咯吱——咯吱——
林辞的耳朵最先捕捉到了铁架床发出的声响。
哨兵下来了?
身上的重量忽然增加,林辞从被子中露出半张脸。
清辉的月色下,高大的哨兵将自己的被子盖到林辞身上,他弯着腰,正仔细地帮向导掖被角。
林辞愣愣地看着那个黑影。
两床棉被的厚度和被子上还未散去的哨兵的体温,让寒冷荡然无存。
他伸手抓住了哨兵的衣袖。
他想问:你怎么办?
但说出来的却是:“冷。”
格雷看着向导向床内挪动,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说着冷,却掀开了被子。
两人似乎从结合测试过后就一直同睡,可这一次却又有些不同。
或许,因为这是第一次,向导留给他的不是一个背影。
撑起被子的动作,像是张开怀抱一般,邀请他踏入向导自我封闭的私人领地。
格雷没有犹豫,钻进了暖和的被窝。
他伸手揽过林辞,向导没有拒绝。
接着男人轻柔的呼吸便喷洒在格雷颈间。
有了哨兵和哨兵棉被的加持,林辞很快陷入了沉睡。
夜里,他又做梦了,还是那个被灰色编织袋纹理占据了全部视线的噩梦。
但这一次,他没有感到恐惧。
梦中,有一道坚实的壁垒将他与所有的负面情绪分隔开来,苦痛依在,却无法伤他分毫。
……
清晨的暖阳代替了霜冷的月色,填充进宿舍。
林辞从睡梦中自然醒来,床的另一半空空荡荡,暖洋洋的被窝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一次难得的好眠——在他做了噩梦之后。
连哨兵什么时候起床、离开宿舍他都没能听见。
外袍和西服外套不知何时被睡着的自己脱掉了,堆成一堆挤在墙边。
林辞摸了摸身上皱皱巴巴的衬衣,又看了眼墙角散发着凉气的外套,往被子里缩了缩:反正屋里没人,赖一会床也没关系吧……
咔哒。
林辞正想着,宿舍的门打开了。
哨兵手里提着东西进了屋,随之而来的还有屋外混着植被清新味道的冷风。
林辞将两床棉被拉到鼻子上方,只留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外面。
格雷看见了林辞的动作,他嘴角翘起微小的弧度。
因为有布帘遮挡,宿舍里有些暗,他又背着光,向导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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