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是多么的和谐自然。
他们的轻声低语,像溪流轻拂过卵石,交织成温馨的乐章。
赵沧澜透过车窗,只见宽阔的大道上,车水马龙,一辆辆轿车、货车有序地行驶。
道路两旁,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远处,现代化的工厂厂房整齐排列,工厂周边,是一片片绿色的园林和休闲公园。
那场恶仗,我们打赢了!
这是我繁荣富强的祖国。
赵沧澜泪水朦胧了双眼,鼻子酸酸的,不觉哽咽起来。
这个视死如归的战斗英雄,终于在看到祖国的和平之后,泣不成声。
这时,一阵争执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你不买票,怎么还骂人,你给我滚下车去!”
是那个胖胖的售票员妇女在教人做人。
“我都说我买了,就是弄丢了,你让我找找。”
一个穿花衣的尖嘴猴腮年轻男子,满头大汗翻着背包。
“没买就是没买,还装什么,补票又不愿意,又不下车,你干脆去死吧。”
花衣男子脸色一冷:“肥头大耳的,你怎么不去死?”
胖胖的售票员妇女立马破防了,暴跳如雷,张牙舞爪扑了过去,对着花衣男子又抓又挠。
“谁是肥头大耳,你说谁是肥头大耳,啊?道歉,赶紧给我道歉!”
本该劝架的乘客,此刻都捂着嘴吃吃笑。
一个四五十岁有些福的中年大叔道:“你戳到人痛处了,道歉吧,就像别人说你瘦得像吗喽,你也不会舒服。”
中年大叔不说还好,一说吃瓜乘客彻底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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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衣男子忙不迭的道歉,忽然在屁股底下一摸,心中一喜,原来车票在这里,举着车票喊:“票在这里票在这里,我都说我买票了!”
“哼!”
胖胖的售票员妇女白了他一眼,走向车头,走到一半,心下仍旧不忿,回头戳着指头:“瘦得跟吗喽一样,还说我?”
乘客又是一阵哄笑。
“……”
赵沧澜苦笑,这不过是和平年代里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这就是人间烟火气。
战争年代里,国将不国,命不是命,谁会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争吵?
大巴车绕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晃晃悠悠驶出城区。
此时,车内原本活跃的氛围,随着话题的减少,与空调带来的氧气的稀薄,让人顿生疲惫,昏昏欲睡。
将要进入高公路收费站时,大巴车猛地一个急刹,乘客们一阵惊呼,脖子像装了弹簧一样摇摇摆摆,人又变得精神了。
赵沧澜睁开眼,瞥向车窗,看见三个青年男子,农民工的打扮,各人手里提着一个猪饲料的编织袋,满脸焦急,招手拦车。
估计是在外打工的游子想妈妈了,要坐这最后的末班车回家。
冒着被吊销驾照与罚款的风险,司机迅打开车门:“快上车,别让交警看到。”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司机在外劳碌奔波多年,深知农民工的辛酸与艰难。
三人跃上车,动作敏捷,干脆利落,他们的身手,与他们质朴憨厚的乡土气息,似乎有些不搭。
同伙里有一个高大的青年,足足有一米九,淡漠地向司机表达了谢意。
那声音,宛如寒冬里的一缕冷风,透着刺骨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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