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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喜欢往嘴里塞,什么东西抱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塞嘴里,好象就是在找最佳下嘴的地方——-”
这人呐,有了孩子,就喜欢上了一切和孩子有关的事情。
北海道千岁机场,童夏正在办理出关手续,文童双手插在外套荷包里站在他的身后。
他们后面排队办理手续的是一对母女,年轻的女儿怀里还抱着个小婴儿,小婴儿不住把手往嘴里塞,他妈妈一边拿下他肉乎乎的小手一边对身旁自己的母亲埋怨着说。
是中文,文童听懂了,因为听懂了,文童更感觉亲切,又想到自己的朱诺。
一个星期前,童夏又开始带着她周游世界,这次旅程,极为朴素,一切,童夏亲历亲为,他们就象一对普通的夫妻自助旅行。
没有带上朱诺,一来,朱诺太小,再来,这次出行本来行程简单,童夏说,他们这次出来主要探访各地的聋哑儿学童院,两个人都要学些今后照顾朱诺的方法,童夏说,他想朱诺是他们两亲手带大,不想假人之手,甚至保姆,甚至家庭教师,父母应该是朱诺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玩伴,————这点,文童是赞同的,也是感动的。
他们到北海道,是童夏想和文童挑选一处僻静之所,真正三口之家渡过朱诺的幼年时代。
童夏办好手续转身过来准备牵起文童时,看见文童盯着那小婴儿极温柔的模样,知道她在想朱诺了,一莞尔,揽住了她,一边走,“我们家朱诺就从来不吃手哦,”
只见文童还呆呆地点点头,笑容也憨憨起来,“她那么小就好象很爱干净,”
别说,她的朱诺真象个高贵的小女神,眼睛净净的,脾气也净净的,“所以我们要找间白雪一样的房子给她住好不好,——”
文童柔柔地点点头,想象着白雪里的朱诺——结果,他们看中的却不是属于白雪的房子。
“特快列车窗口望去,除了雪还是雪。
这天万里无云,往外望了不多会儿,双目便隐隐作痛。
除了我,没有一个旅客向外看。
人家都晓得,晓得外面看到的只有雪。
男男女女注意着脚下的路,小心而快捷地移动着脚步。”
有小资情结的村上春树仍然敌不过北海道的诱惑,神秘的海豚旅馆房间,大雪漫舞的山中别墅让他感觉这一片白茫茫是“冷酷仙境”
。
那是他没有看见北海道的红叶。
是的,当文童看到这漫山的红叶,————红叶最深的颜色出现在去洞爷湖的途中。
进山愈深,扑面而来的红叶越来越拥挤地漫过眼睛,刚刚开始还是三两棵地挣扎在白桦林苍白的躯干间,惊鸿一瞥里来个凄艳的亮相;到后来,大面积的深深浅浅的红开始在每一个触目可及的山头上肆无忌惮地燃烧,烧得心也跟着狂野起来,文童在惊喜里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叹息。
因为,文童喜欢红叶。
文童听陈成河说,她妈妈就是在一个漫山遍野是红叶的地方生下的她,红叶,是她生命里一抹温暖的缘分,她希望把这抹缘分也留给朱诺————“也许是红叶,”
红叶漫过她的眼睛,文童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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