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很害怕,害怕极了,是极夜———不!
此时,你怎能忍心让她再次见到那个伤痕累累的男孩儿,特别是,那里面有了份属于她的罪孽!
文童侧脸埋在背枕里越来越深,双手紧紧抓着被单。
就象有只看不见的黑手扼住了她的喉管,她啜不过气,只能不住的靠呢喃名言得以啜息,这仿佛已经成了习惯,她总在心底不由自主想着念着那些名言,语无伦次也好,思路清明也好,那些名言就象佛咒一样长进了她的意识————“你在说什么,”
童夏双臂随意地撑靠在黑色大床前的横栏上,他发现女孩儿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很是有趣,谁知他只是这样轻轻一问,床上的女孩儿象受了莫大的刺激,一下子坐直身子,“一个人的牺牲,并非替人做苦工,而是为你自己。
如果你在献身的时候不觉得快活,还是去你的罢!
你不配生活!”
文童虚弱的身体说出的话只能象柔软的水,可,这样气势磅礴的语气,————她甚至还在不停的啜息,眼睛努力瞪地圆圆的,她在看他吗,童夏有些失笑,她眼神里的气焰仿佛只是在为自己燃烧,她谁也没看,她在看着她自己。
童夏看见这样的文童,心中竟然莫名地热了下,微笑着,他走向床边,站在一旁,一手还插在裤子荷包里,一手伸出,微歪着头探了探文童的额头,“你是怕看见极夜吧,”
文童没动,眼睛还是努力大睁着,几缕发丝飘散在她唇边,女孩儿微张着唇小口啜息着,眼睛里,仿佛装着很多,仿佛又空无一物,童夏双手撑在床上弯下身靠近女孩儿的脸庞,静静看她的眉眼,————突然倾身一把打横抱起她,文童本能地皱起眉,“我带你看看他,”
在她耳边说出的话,几乎是同时,文童死死闭上了自己的眼,童夏笑了,温存地还捞起一旁的薄被细心地盖在文童身上,抱着她一步步向外间走去,随着他的步伐,文童的心就象被一双利爪都快被掐碎了,她真想尖叫!
————感觉男人抱着她慢慢蹲下了身,耳旁又是他亲昵的呼吸,“睁开眼看看啊,文童,你不是最勇敢的吗,文童,”
他多象哄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这是个恶毒的妖魔!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他干脆坐下来,就坐在地上,象紧紧抱着他的珍宝,将文童圈在他的怀里,脸庞靠着女孩儿已经惨白的脸庞,低声地说着,“知道吗,染上毒瘾是件多可怕的经历,拜你所赐,我尝到了。
药液注入我的静脉,然后便是要摧毁我的精神,————哦,当然还是有快感的,不过很快就会过去,我会虚弱,看到的东西成了无数幅定格画面,每一次定格就变换一次颜色。
我会变得狂躁、易怒、神经质,我会想杀死自己,就象这样——”
“不!
!”
文童发现紧抱着自己的一双手松开一只,她以为它要去伤害极夜,————猛地睁开眼!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受。
不是极夜。
却是一个见方的铁笼子,里面斜趴着一个男人,已经骨瘦如柴,眼圈深深地凹陷下去,象个骷髅————童夏抱着她就坐在笼子旁边,象笼子里就关着一只供人玩赏的动物。
文童看见他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笼子里那男人的头颅,没有反应。
童夏象个孩子回过头朝她神秘一笑,“他还是活的,只要他听见——-”
只见童夏又抱着她,头枕在她的肩头,“海洛因——-”
甚至他的话都没有说完,笼子里的那个男人突然象发了疯似的一下子弹起来,“给我!
就一点,就一点!
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下跪,求求你了,给我吸一点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男人不住的在笼子里磕着头,大力地额头上都滴下了血,一顺颊边流下,一条可怕的血柱————文童惊骇地急啜着气,身体只往后仰,要不是被童夏紧紧圈在怀里逼着她看着这一幕,她真想逃地远远的,有多远就多远,这————太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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