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虽然是郑家的郎君,但在有些人眼中甚至比不上嫡支那边得势的仆奴。
他们一家在外面来看,日子算是过的不错,吃的饱穿的暖,他还有一个随从伴当,但他阿耶不过是一家绸缎铺的掌柜,每年祭祖的时候都是要站到最后面的那几排。
若是没有意外,再过两年他也会进绸缎铺跟着学习打理生意,然后在将来接手那家铺子。
这是很多郑家子弟的命运,嫡支的就能有数不尽的机会,偏支的,能有一个铺子打理就是幸运,像比他小两岁的十九弟,别说随从了,连饭都吃不饱,他娘还要经常带着他来打饥荒。
而他们家的这一切都是早年他阿耶拼死挣来的,是他阿耶早年为大爷挡了一箭,才有了他们家今天这样的日子,而现在,轮到他了!
看着他坚定的表情,他父亲非常满意:“你从小就学字认数,我看文科的把握更大一些,明日我就再问你找一位先生,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在家用功。”
“阿耶放心,我一定努力。”
像郑十七这样的事,在不少家里都大同小异的演绎着。
有的是为了家族,有的是为了某个亲人,有的是为了自己。
郑开亮躺在床上,他的上半身被垫的高高的,一个小丫头轻轻的给他垂着腿,房间的香笼里袅袅的飘着清雅的香气,而他的眉却是皱着的。
刘家,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在一开始他以为刘家是却不过面子才发出的那个重金告示,可现在看来又不太像,但要说刘家会诚心诚意的教导新收上来的学生,他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泥瓦匠的手艺还要好好藏着呢,更不要说领兵打仗的本事了。
其实不仅他有这方面的疑虑,就是刘成在最初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他本来不想刘灿管这些事了,但后来发现刘灿的男装不仅是她个人的选择,还和刘家联系到了一起,也只有先这么着了。
演武场一直是刘灿打理的,张阳的事自然也要告诉她,而且除了张阳外,也的确有其他人试探着想安插子弟进演武场。
对于他们这种行为,刘成真是深恶痛绝。
这一年他已经清楚的看到演武场那些学员的能力,虽然说第二批比第一批的差些,但第一批是刘灿亲手带出来的,自然要有些不同,而且这第二批整体来看也没差多少。
照着这个趋势发展,刘成有信心在五年后得到一支强军。
可是现在其他人的手伸了过来,就算他把这些人练出来,这些人本身不会为他效力不说,更有可能拉走其他学员。
所以他甚至考虑干脆就把演武场关了拉到,八十人虽然少了些,可是再培养两年,也够用了。
不过刘灿听了却笑了起来:“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嘛,不过像张伯父这样的人不缺钱,所以这束脩不妨就定的高一些,也正好能给咱们做个补充。”
“这样好吗?”
赵方毅皱着眉道。
“有什么不好的,是他们要来的,若是嫌贵,大可不来啊。
这束脩就定为一年六十金吧,其实算上咱们发的东西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一个学员,咱们三年才赚一百二十金,也不是太多。”
“这束脩倒无所谓,而是咱们收了这些钱若教不好,恐怕于指使的名声有碍。”
赵方毅很快就同郑永齐想到了一起,而刘灿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她就笑了:“先生想错了,我并没有想只收钱,不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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