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野史的那些胡说八道,史料中记载的庆王霍靖川,就死在这一年。
谢柏峥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没能开口,任何人在这时候都会变得不善言辞。
这时候,任何言语都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霍靖川真的确认了他的死亡,那他会就此消失吗?
谢柏峥的表情实在太好懂,霍靖川甚至不用开口问便个大概,正要反过来宽慰几句,便听见谢柏峥有些纠结地问:“你要是真死了,需要我给你烧些纸钱么,也算是一点心意。”
霍靖川:“……”
霍靖川冷着脸:“此事就不必王妃操心了,本王的后事自然有人料理,想来亲王的俸禄会一分不少地烧给我。”
谢柏峥:“那我给你烧些零花钱?”
霍靖川:“。”
更生气了。
谢柏峥反思了片刻,觉得自己真是把唯物主义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赶紧清醒过来:“……你要是不想去京城,也可以不去。”
霍靖川:“当真?”
谢柏峥沉痛地点了点头,霍靖川绝对想不到他的内心妥协了什么,他过往的学识都随着唯物史观冲得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掩耳盗铃的馊主意。
“能听王妃这一番话,本王也是心满意足了。”
霍靖川坦荡道:“只是生死有命,哪怕真的是最后一程,本王也要自己去走。”
霍靖川的这句话好像又和史书上那个小王爷对上了。
谢柏峥想点起灯,再看一看,却最终没有动弹。
这世上的离别大抵都是这样,总是悄无声息地,叫人后知后觉。
-
第二日。
谢柏峥醒来时,软榻上已经空无一人。
谢柏峥呆愣了一会,又想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人,只是某个人的魂魄短暂地停留了几日。
只是他习惯了,才显得失落。
谢柏峥深吸一口气起床,去洗漱、去吃了早餐。
过后,又拿起一卷书坐在窗边看,扫过郑文清非要送给他的砚台,却又懒得磨墨练字。
那时,霍靖川说:“这砚台实在有些平平无奇,那小案首怎么竟像是献宝一样拿来的?”
庆王殿下的笔墨自然都是顶好的,可县案首得知县赏赐却也是全县独此一份。
谢柏峥想到这里,又强打起精神来磨墨练字。
往日也不觉得时间过的这样慢,今日却觉得格外度日如年。
为什么呢,因为没人叽叽喳喳地说话,还是麻烦解决完了闲得慌?
心烦意乱,不如练字!
谢柏峥抛开那些念头,提起笔。
写了一下午字,才堪堪找到些状态,再抬眼时,已经到了该就寝的时间。
谢柏峥今日不必再与谁说一句“我要去洗漱了”
,拿换洗衣服的时候,却下意识地张了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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