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瑶?”
钟锦程的眼睛睁了睁,然而一开口已疼得嘴唇发颤,难以再出声。
这时,医药局的弟子都已听到动静出来,张佰草长老面色凝重,一挥袖子:“速速送去里间!”
说着点了紫衣和几名得力弟子入内。
大门轰然紧闭,其余人只能在外等候。
送钟锦程来的除了他师父,还有一同从钟家收的他的堂弟,虽是外人弟子,二人却总是形影不离,此时已是泪如雨下。
谢红苗也不想着回去装睡了,御兽门的祸事又起,此时一心只想等着钟锦程出来。
这一等便等到了午时,张佰草当先而出,看看最先迎上去的钟锦程的师父和那王姓堂兄,却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那师父堪堪站稳,那王姓堂兄却猛地惊呼一声,跪坐在地。
谢红苗与出来的紫衣对视,只见对方也是双眼通红,面有泪痕。
虽则原来多有不睦,却也不忍见其身死。
“你们来,师叔有话与你说。”
此时却听张长老招手让钟锦程的师父和谢红苗过去,直走到长廊尽头,方道,“这孩子……已然是不成的了,有件事你这做师父的还可替他做主。”
说着指着谢红苗道:“他的弟子前日也是身受重伤,如今右腿待接。
我看钟锦程与他身高相仿,血脉也尚完整坚韧。
咱们一派中人,同气连枝,若是你同意……”
却听身后一声哭喊高起:“不,我不同意!”
转头望去,正是那钟锦程的王姓堂弟。
此时已哭得满面通红、双眼肿胀,却还嘶哑着声音:“我不同意!
我堂弟还有气在,你们……你们凭什么锯他的腿!
难道便只有他谢红苗的徒弟是人,我堂弟就不是了吗!”
这一下,众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目光便齐刷刷地集中到了谢红苗脸上。
若在以往,谢红苗时刻秉持着原作人设,还要再傲上几句,此刻却说不出话了。
死生面前,稍有良知,也不敢大放厥词。
张佰草咳了几声,只向着钟锦程的师父道“你好生劝劝”
,说着离开去疏散了自己这边的弟子。
而那王姓堂兄膝行几步,却对着对方哭求:“你救救他……救救我堂弟啊!
你是他师父,你知道,他有多努力的!”
钟锦程的师父任由他抱住,也是潸然泪下:“我又如何不知……自打在剑道比试中落了败,他便日夜苦练,又托我接下去连丘州寻宝的任务……唉,也是我太疏忽,任由他独自去探路……我,我……”
话未说完,已是仰天长叹。
向着谢红苗一拱手:“谢师兄,你徒弟的事……我真的说不出口,无能为力。
哪怕师门责罚,我也……”
谢红苗喉间滚动,满口苦涩,只默默点了点头。
却在此时,钟锦程所在的里间又有一人奔出,怯怯道:“谢师叔……这位钟师兄说,让你进去,他……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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