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黑猫,让黑猫趴在我的腿上。
黑猫大概也喜这屋里亮堂暖和,一边悠闲地舔自己的爪爪,一边冲我“喵喵”
轻叫,像是在唤我。
我挠着黑猫柔软的小肚皮同它玩耍。
直到再听不到主院的一点儿声响,夜亦至深时,黑猫总算是在我这儿待不住了,它一跃而下,窜去屋外玩起了雪。
黑猫在这茫茫白雪之中倒是十分显眼,我看它不怕冷似的在雪堆中奔跑,玩耍,很快就被纷落的雪飘了满头,活脱脱成了只小白猫。
我有些忍俊不禁,直到瞧见一个身影沐雪而来,才骤然止住笑意。
来人是许桑衡。
48、
晚间的雪下得甚大,夹杂着冰雨,绵绵不绝,可他却竟没有撑伞,就那般在雪中淋着,身影都快完全被雪没住,看不分明了。
我这时才想起,许桑衡平日惯常撑伞都是为给我遮阳,他自己一人时,便是雨雪之天,也从不撑伞。
我诧然起身,很快便听到许桑衡叩门的声音,天地间本是万籁俱寂,只余雪声,他这般叩门,便显得格外扎耳。
他在雪中,求我开门。
百吉听到了许桑衡的声音,急急看我道,“妙公子,要不,还是把门打开罢,今夜雪寒,公子在屋外会冻坏了的…”
“他可以走。”
我打断百吉,神色漠然,转身朝卧房走去,“我没让他过来。”
百吉瞅瞅我,又瞅瞅那两扇被我反锁住的房门,跺跺脚,长叹一声,服侍我去更衣就寝。
许桑衡仍在门外说话。
他说,妙妙,今夜是守岁夜,我想同你一道守岁。
见我不答,又道,他想看看我,他近来几个月一直陪父王在关中练兵,偶尔回府几趟我又不肯见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我了。
“我看你一眼便走,可好?”
许桑衡的话,飘散在风雪之中,喑哑而模糊,间或还夹杂着几声重重的咳嗽,竟是比我咳疾发作时还要厉害。
我被他吵得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披衣下床,隔着门,对他道,“你回去罢!”
“妙妙!”
屋外的许桑衡终于听到我的说话声,好似有些激动,他对我说,他给我买了新岁礼物,还说我定会喜欢的。
“许桑衡。”
我有些累了,将手抵在门板之上,“你这样,又有何意思呢?”
“你别忘了,是你夺走了我的父亲,夺走了我的身份和地位,就因为你,父王今岁都未再给我放压祟用的铜钱了。
往年他待我虽也不亲厚,但每年…每年,他都会亲手将铜钱压在我的枕下,启祝我平安顺遂。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他已经根本不在意我了。”
“妙妙…”
许桑衡嗓音愈哑,“对不起…我…我劝过父王…他…他…但是我给你备了,我是给你备了的!
前日山匪犯事,我带人前去围剿,结果没有成功,反在山坳中被困了两日,夜间刚刚撤兵赶回来,家宴都未赶上,但我一直记得你的压祟铜钱…我给你备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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