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燕睢忍着痛反手捏住那人的手腕,一拧,咔嚓一声。
那人叫得很是凄惨,吸引过来一些医护人员。
手里握着的小刀“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刀刃上沾满了血。
祁燕睢快速换了手上前,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抬眸瞅了瞅墙上的监控,皱着眉咬牙切齿地说:“你很有胆。”
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他故意抬起右手,在监控下暴露伤口。
一旁的人连忙叫来安保人员,将那个男人押走,离得最近的人手忙脚乱地替祁燕缠绷带止血。
“不用麻烦了。”
祁燕睢试着动了动手指,眼底一下子灰暗了,他轻声道,“帮我找一下任主任,指伸肌肌腱断了。”
他来了
三楼专家诊室,任幅好不容易得以喘息,屁股才挨着椅子不过十分钟,一听到祁燕睢出事便马不停蹄地下楼来,太过着急险些进错了诊室。
祁燕睢安静的坐在旋转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用力摁压着刀口处,指节泛白。
他看见任幅推门而入,很平静道:“老师,肌腱断了,桡神经浅支也可能断了,我感觉手背的桡侧和桡侧两个半手指背面的皮肤出现感觉减退……”
任幅一听这话,嘴唇颤抖着,满眼不可置信,本就灰白灰白的头发似乎一下子全白了,他径直打断祁燕睢说话,强势地带着他去做手术缝合肌腱和神经。
手术室里,祁燕睢看着他老师穿着墨绿色的工作服,带着护目镜和口罩,眉头拧成川字。
他正准备说话安慰,嘴唇刚刚分开就听见他老师说:“你别说话,我亲自给你缝,你这只手不能有事。”
因为是局部麻醉,祁燕睢整场手术下来,头脑都是清醒的,任幅不准他说话,他也正好想想自己以后的就业之路。
别人不知道他的伤势他自己还能不知道么?指伸肌肌腱几乎全部断裂,桡神经浅支也断了,右手虎口失去知觉,不能伸腕,就算能将肌腱和神经都缝上,手术后易出现的炎症会拖慢手腕恢复进度,并且在多数情况下,神经断裂的恢复是极差的。
而任幅还不一定能够完全缝合受损部位。
桡神经浅支体积小,难以找到,肌腱被切断之后会往回缩,大大增加了手术难度,当年任幅收祁燕睢作为徒弟,就是看上了他在持刀缝合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想培养他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现在这个由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医学天才,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愚蠢家属一刀划破了最宝贵的手,他不只是害了祁燕睢,更是害了在他之后的无数个需要手术缝合的病患。
任幅觉得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半辈子好不容易养成的独苗,被人当成杂草一把扯了丢了,心里既暴怒又心酸。
偏偏“独苗儿”
心还挺大,还能笑着安慰他。
麻药劲儿很强,祁燕睢的右手一点知觉都没有,他说着玩笑话:“您别伤心得好像死了徒弟一样,我还活着的。”
“你这只手要是没了,我也就相当于死了徒弟了。”
任幅重新替他缝上了表层皮肤,皱眉道:“你树仇敌了?下手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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