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暗自在心中吐槽:“杨道远这个糙汉子,怎么养出这么白净文雅的儿子,想必嫂夫人必定是个才情貌魂俱佳的人儿。”
之后也是一如既往的流水宴,沈菁不仅听的无聊并且脸都笑僵了,闲暇之余还数了数人,左席是文臣,六部尚书中能成婚的,长得还不错的基本都来了。
右席则是武将,这边的人相对就寡一些,他们大多守在边疆,还有一位至今都没来,想必是个位高权重的。
这场相亲宴从酉时一直举行到了亥时,别说沈菁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她看着坐在首位的自家皇叔,也眼中暗含不耐。
他在等一个人,沈菁立刻想到,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这位当朝天子永昌帝在等?
最有可能的是那个缺席的武将,可盛朝自太祖以来,传到今日,不过永贞、崇文、永昌三代,朝中武将一直紧缺。
位高权重者只有现如今分别守在西北、疆北、岭南的三员大将定远、镇国和武安三候,都是当年随太祖一起打江山的家族世袭子弟。
镇国候仅沈菁儿一根独苗,自不可能,武安侯的儿子现在也不过十四,那么就是,还没等沈菁想到。
一阵脚步声传来,沈菁循声而望,却被硕大的夜明珠晃了眼,步入殿中的男子身着玄色镶金边长袍,披着墨色披风,上面似有血渍,高发束冠,腰间配着一柄素白色的剑。
他一步步走入殿中,将披风一掀,单膝跪于殿上,高声道:“微臣围剿山匪来迟,还望圣上赎罪。”
永昌帝倒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替这位自小一同长大的伴读解释道:“璟安剿匪有功,朕应当好好嘉奖才是,此行你并不负朕,却要跟镇国郡主好好道个歉。”
祁璟安沉声是,并向镇国郡主所在地方看去,却然是还没反应过来错失将爵杯打落的沈菁,处于慌乱之中,二人目光对视,双方都是一怔。
直到这时,沈菁才真正看清他的容貌,唇红齿白的一张清秀脸庞,眼下有一颗红痣,显得妖治,动人心魄,活像个贵族家的世公子。
但身上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戾杀之气,将这十分的艳色生生压到了四分,多了些沉稳,少了些稚气。
是他,定远候的嫡长子,祁渊,他的字叫璟安啊。
正当沈菁胡思乱想之时,祁渊已经收回目光。
坐于上位的沈玦此时调笑出声:“璟安,这场宴席的主人可不是朕?”
“微臣来迟,实在抱歉,望郡主谅解,微臣身无长物,唯对剑道一途颇有看法,便为您舞一剑吧!”
话音刚落,手中梧桐剑身脱鞘而出,银芒乍现,祁渊腾空而起,身影矫若游龙,手中剑影如织,气贯长虹,虽名为舞剑,但其中并不是柔和之道,反而是一股霸道。
沈菁目视在大殿上舞剑的祁渊,渐渐与六年前的那抹熟悉的身影重合,仿若自己现在不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形势之下,是在岭南岩栖谷隐一般无二。
不消一刻钟,一舞毕。
祁渊坐到席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将口中血掺着一饮而尽。
一直注意他的沈菁不禁皱了皱眉,他受伤了,怎么回事,区区山匪,怎会伤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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