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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沉起身查看天气,抬手将两扇窗叶合并。
而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揉了揉疲惫的眼眶,转身去休息。
多年习惯让他下意识走向床铺,一抬眼,发现上面早被占据。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一天,苏凝雪被他救上岸,却反过来打了他一巴掌,大骂他耍流氓!
当时的她,不仅蓬头垢面,长长的手指甲把他的脸抓破皮,歇斯底里的尖叫个不停,各种脏话烂话一股脑的辱骂,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江墨沉捏死她重新丢河里的心都有了!
他们拼命在前线上阵杀敌,保护的就是这种人?
他眯起眼睛,看着床上酣睡的女人。
屋里的灯泡光晕柔和,她穿着一件白色碎花背心,长发铺散开,趴在枕头上睡的毫无防备,安静的就像一直慵懒的猫,全然没有半分那日的泼辣跟嚣张。
还有挠他的指甲修剪的圆润饱满,洗的干净透亮,一看就是个很注重个人卫生。
江墨沉不禁回忆,结婚当日跟今天回门与她相处的细节,很不符合她的性格,爷爷那么刁难,连他都觉得有些过分,她却逆来顺受,甚至不惜讨好……
苏凝雪前后的反差太大,即便是部队里经过专门特训的卧底,也绝对不可能伪装的一点痕迹都不露。
这个女人,很不对劲!
。
苏凝雪朦胧中觉得被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包围着,等她想睁开眼睛,屋里的灯忽然就灭了。
地上,响起衣服摩擦的声音,伴随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夜,归于寂静。
苏凝雪绝对没有感觉错,江墨沉刚才站就站在床边!
这种危险跟上辈子去野外写生,后背被一只孤狼盯上的感觉,太像了!
难道江墨沉记仇原主逼婚,想趁她睡着时报复?
心里头一阵突突,那之后,苏凝雪迟迟不敢闭上眼睛,就那样在黑暗中留意地上的动静。
江墨沉翻了身,同样是在黑夜里,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捕猎者,床上的任何一点反应,他那双夜视能力极强的眼睛,都如数捕获。
苏凝雪坐起来。
她又躺下了。
她踢开被子,使劲儿叹气。
她抓起一缕头发在枕头上画圈儿,两颗黑亮的眼珠转来转去,很是忧愁的模样。
“真烦。”
轻轻念了一句,她把整张脸都埋进枕头。
许久,苏凝雪平躺下来,并扯开被子规规矩矩的为自己盖好。
“江墨沉好歹是军人,应该不屑于欺负弱小的,唉,睡觉吧。”
碎碎念完毕,床上很快就响起轻轻的呼吸。
江墨沉品味她说的话,是在防备自己趁人之危?
不屑的在心里冷哼,江墨沉也背过身去,正要睡着,又听见响起细细的呜咽声,伴着窗外刮起来的风雨,不知为何,听起来那样可怜无助……
苏凝雪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又以老态龙钟的模样,回到了去世前安身的养老院。
她晾衣服的时候摔断了手,需要护工每天喂饭,那个护工心眼很坏,把她碗里的肉都挑出去,偷偷拿回家喂宠物狗,只给她吃菜叶跟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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