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桌下的手都有些颤抖,“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叫人了。”
他语音里已经没有了标点,一口气顺到了底。
“那就不对了,你不是他朋友吗?他躺在医院,你还去看过他呢。”
申路河有些无聊地拨弄着照片的一角,“你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他的半张脸都蒙上了阴影:“彭先生,他就是你打伤的对吧?”
“胡说!”
彭飞不假思索道,“苟通海他明明是被若水县的小混混……”
话音未落,他就脸色苍白地收住话头,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张了多次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了,你果然认识他。”
申路河垂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努力地维持不动声色,“彭飞。
我已经知道你和苟通海的交易了。”
“如果爆出来,就不止和你老婆离婚或者进去的问题了。”
申路河将双手撑在下巴下,魔术一样,摸出另一个东西——录音笔,握在手里播放了,一阵沙沙声后,苟通海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只有两个字格外清晰:“……彭飞……”
“是这样的,”
彭飞摘下眼镜,他觉得头痛欲裂,所以病态地不停揉着太阳穴,“苟通海赌输了不少钱,所以借了高利贷,根本还不起,当初去月城开店的时候我资助了他一笔钱,不过他那个店开得入不敷出,连房租都交不上,只能回若水县,没想到一回去就被讨债的人打了。”
申路河的视线在彭飞脸上来回扫射,似乎要把他面皮后的灵魂扯出来解剖一遍,他若有若无地蹙眉:“我理解。
不过,苟通海回去的时间也太凑巧了,为什么偏偏是——”
申路河顿了顿,觑着彭飞道:“你那个同事意外身亡之后?”
包厢里陷入了沉默,连细微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彭飞似乎在一秒钟之内忘了呼吸,他随即摇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理解。”
其实这只是申路河的猜测,他都不觉得自己能够诈出关于翟诚岳命案的答案。
所以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水,茶叶沫在嘴里过了一圈:“我要问的就这么多,彭先生,点菜吧。”
干高利贷这一行,一个城市找不出几个,申路河站在马路牙子上,就是不知道讨债的和警察哪个会先敲响彭飞家的门。
他赶了回去,电话响了,又有活儿等着他去干了。
翟望岳在河边陪老张钓鱼。
两人都一动不动,就像被半人高的草叶和嗡嗡缠绕的蚊子包围了。
翟望岳啪地一声拍在了手臂,那里已经蒸出了一片一片的红色凸起,瘙痒难耐。
水边的蚊子不是以“只”
计数的,而是一团一团涌动的黑云,挥之不去,凑近一看脚都是花的,属于野外最毒的那一种,翟望岳所有的驱蚊手段在这种情况下都化为乌有,浑身上下的血都被吸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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