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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在出考场的那一刻就大概预见了自己的成绩。
哥哥的死对他有多少影响?或许没有像狂风骤雨一样折断他的精神,只是那种折磨永无休止,循环在他拿到试卷,拔出黑笔,在铃声响后开始作答的每一个瞬间。
他眼眶上的淤青已经逐渐泛了起来,一大块又青又肿地向眼皮上蔓延,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翟勇终于一拍桌面,碗筷弹跳起来:“亏老子挣钱供你读书,平时不是前几名吗,就考出这成绩?“
”
这成绩难填志愿,你爸妈也不懂,你得向你老师请教。”
翟勇那边话音才停,周慧就接上,翟望岳之前都不知道他们有如此的默契。
翟望岳正要说话,翟勇立刻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声音:“管个毛,填个月城市本地的得了。
要是放他走远了……“
翟望岳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脑子里想到的人。
大儿子翟诚岳。
看得出来,这两天翟勇一直为赔偿金的事情奔波,皮肤松弛下来,扬起眉毛时透出明显的色厉内荏。
在他眼里,翟诚岳真正的死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大儿子从高中起就擅自离父母远远的,找了个男的还天天开车跑西北,早已是大逆不道,所以他的结局无疑成了对翟望岳最好的警示,为了小儿子不重蹈他哥的覆辙,必须严格地管控翟望岳的一言一行,最好就留在月城市,不能翻起半点的水花。
翟望岳垂下眸子:”
我的志愿我自己填。
“
”
填了给老子看一眼。
“翟勇喝了口茶,”
诚岳不在了,你还考成这样,对得起谁?翟望岳,你说说你对得起谁?“
短暂的安静后他的情绪又涨了起来,像放肆的火苗,除了扫在翟望岳身上,还波及到了周慧:”
你也是,讨赔偿金一声不吭就知道添乱,现在好,没出路了,满意了?老子就道你们存心把这个家拖垮!
“
周慧一听也淡定不了了,大声道:“你又讨来多少赔偿?嘴上说得好听,别人把你的话当放屁一样你还怪得意,我嫁给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又开始了,这次翟望岳甚至有点庆幸,因为一旦他们吵起来,就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了,确切地说,是除了面前的的敌人,其他万事万物都成了空气,不择手段地用飞溅的唾沫来换取口舌上的片刻优势。
翟望岳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走出餐桌,翟勇却一把拉住他,在他肩上搡了一把:“去,把烟灰缸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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