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风景好的水榭,靠在水边的鹅颈椅上,和秘书对开幕礼的流程。
私人妆师为她重新卷着尾,顺便补妆。
她翻页到最后,将沈叔叔的稿子重新过了一遍,标注了几处扔要斟酌的词句,准备一会儿见到沈叔叔再讨论。
合上文件,越过水面,遥遥望见沈策和几个表哥一起,在先聊着什么。
她望沈策,沈策察觉了,拿起手机。
短信进来:美人靠坐美人靠。
她抿嘴笑,难得被他夸好看。
沈策这人很奇怪,有时严肃,有时浪荡,有时又含蓄。
从不说爱她,也不常夸她,话都在心里。
今日这种短信都是难得。
“在笑什么?”
秘书和她闲聊。
“没什么,”
她拍了拍两人倚靠的鹅颈椅,状似不经意地给秘书讲,“这个长椅,也被人叫‘美人靠’。
是不是很好听?”
秘书常年在港澳,头回听这名字,看水面上的这一长列,再见眼前昭昭,深觉贴合。
她再抬眼,掠过水面已不见沈策。
忙忙碌碌的一日行程结束,回到沈宅,已近十点。
昭昭在大门下车,给沈策电话,无人接听。
回来的路上还通过电话,让她在沈宅门口等,这半小时功夫去哪里了?约莫站了十分钟,电话拨回。
“我刚在的地方,信号不好,”
他说,“要不要来找我?”
她看四周:“你告诉我怎么走。”
沈策在电话里指挥,她独自往前走。
沈家祖宅地处偏僻,倒也有一个好处,附近都是熟悉的邻里,没外人进出,不会有大危险。
上一回来,桥未经修葺,下雨后路面也不好走,这十年间路和桥都重修过,水边新装的路灯偏矮,在婆娑的树影中连成了一条无限长的灯影,为她照亮了前路。
绕了一大圈后,停在一个院子前。
沈策让她直接进院子,顺便上锁,挂了电话。
她仰头看,没牌匾。
十年前她见到过这里,连着两个院子都是荒废的,灰墙枯树,在雨中颇为萧索……如今竟被重新修盖,成了一处新宅。
她带着几许期待,轻推门。
本以为是像沈宅一样,四平八稳的一个宅院,门外热闹,门内更是人流不息。
未料,倒像是隔绝了车马喧嚣的私宅。
她把大门上锁,在两侧竹林的沙沙声里,往第一进走。
绕过屏风,汉式木屐摆成一排,一对对都是女款,是她的码数,木屐漆画不同,所系彩绳不同,像在说:挑你最喜欢的。
昭昭认真挑了双系五彩绳的,将凉鞋留在第一进。
盛夏水塘,一尾尾金色锦鲤在浅池嬉戏,昭昭在木屐的动静里,仔细看那些锦鲤,想,这家主人真是用了心,挑得都是尽量一式样的鱼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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