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门,没几步,他就忍不住,跑到没人的地方吐了起来哇那馍馍已经发馊了吧什么破味道啊
一直从京城跟随他到这里的侍卫大哥,忙给徐禾递上帕子,刚毅的脸上微有不忍,“小公子,您没必要那么累着自己。”
他刚被拨到徐禾身边时,对徐禾的印象,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因为对镇国将军的敬仰,所以对保护徐禾之事也并不排斥,但到底心里有些轻视。
如今相处下来,他在平陵县的所作所为,那种轻视反而变成了震撼和心疼,震撼他在水利河道上的造诣,心疼他受这人间疾苦。
这位小公子在京城时,少年得意,风华正盛,哪受过这等委屈。
徐禾拿帕子擦嘴。
越想越被锦州那群人气得跳脚。
操,等着。
格老子的“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去锦州。”
平陵县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夜里,他将事情简单跟师爷交代了一下。
人近中年的老师爷,从他手里接过账本,沉默了很久。
徐禾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道“以前的知县就没想过越级上报么把这账本一交上去,上面就知道锦州出了问题。”
师爷的眼角微微有水光,长叹一声,道“大人,您想的太简单了。
且不说买材料、招人工都可以虚报价格,光是平陵山上的土匪,就是横在路中央的大祸,无论拨了多少,都可以推卸给山匪拦截。
这账本报上去,保不准还会被人污蔑作弄假账呢,更何况,锦州的那位河道总督,是京城的某位大人物的亲侄子,这事,难啊。”
一盏纸灯笼在秋风里摇曳,淡雾蒙蒙。
徐禾扭头。
这贫苦破旧的山县,需要斩断腐烂的根源,才能获得新生。
他去锦州带的人就两个,一个是县衙里的账房先生,一个是薛成钰派到他身边的侍卫。
账房先生兢兢战战,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徐禾要带上他。
他这辈子还没踏出过平陵县一步,在马车上坐立难安,恨不得把自己缩角落里,不让徐禾到。
徐禾带上他是图个方便,进锦州城的手续、文,还有见知府的流程他都需要个较为熟悉的人在身边。
师爷给他推荐的便是他。
“你怕什么,锦州有老虎会吃了你么”
徐禾有点无语。
账房先生,姓王名生,王生不敢直视徐禾,吓得两股战战“不不不,不是,大大大大人,我就是第一次去锦州,有有有有、有点紧张。”
笨蛋。
徐禾学他说话“是是是、是么”
王生“”
大概是平陵县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他待了大半月,马车进城门时,从帘子外锦州,徐禾硬是从白墙黑瓦、小桥流水里出了阜盛之地、富贵繁华来。
锦州楼阁不高,但精致秀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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