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门下楼,这回想到周鸣初并没多少别别扭扭的情绪,甚至光是见到他的车子都好像定一些,不像下午那么的六神无主。
车门是开着的,文禾钻进副驾想问他胡芳的事,周鸣初开口却是一句:“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做事越来越没底线了。”
文禾像被劈头泼了一兜水,看着周鸣初深刻的面容:“我怎么了?”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上一回的提醒还在嘴边,周鸣初问:“我讲的话你就这么不愿意听?”
文禾感觉被电过的手指又再麻痛起来,感知中的细小电流往她最敏感的地方钻,一下下地激着她。
她脸同样冷下来,格外的没有感情:“你讲了什么,做人做事要留余地,要有底线是么?但我没答应要听你的吧?”
又问:“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讲的每一句我都要刻在脑门上?”
周鸣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起码要清楚一件事,恶可以,不要太猖狂,猖狂的人容易玩脱,尤其是积累不够的。”
岔路走远了,拉都拉不回来。
他这么一本正经,文禾反而笑了:“什么叫恶?胡芳算计我的时候,她不恶么,她有底线么?”
文禾想,那天要不是她跑得快,她可能就被韩总给睡了,这叫有底线?
车内一阵安静。
文禾又说:“我不觉得自己恶,我觉得我做了件大好事。
你没听到么,胡芳老公又嫖又出轨,她离婚是好事啊。”
周鸣初认真地看着她:“那也是别人家事,不该你参与。”
文禾笑盈盈问:“那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阴暗的人,报复心也重,非要参与她的家事,非要搞得她离婚才舒服。”
她越笑,周鸣初越是神色不明。
文禾忽然凑近看他:“周总这么维护正义,当时胡芳害我,你怎么不开除她?”
周鸣初伸手想抓她,文禾柔顺地靠过去,摸着他的脸说:“别讲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么苛求别人的道德,只会让你自己像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知道么?”
周鸣初说:“看来你比我清楚。”
也请教她:“我那时候开除胡芳,该以什么名义?”
文禾仰头看他:“名义不是你定的么,你想开除一个人什么名义不能用?”
很快又自问自答道:“不过我也能理解,你没管是因为她能做业绩,我那时候又还没跟你睡,只是一个新人,连一毛钱都没给公司挣,所以我活该被她欺负。”
到这份上,彼此都有行为失调的征兆。
周鸣初面无表情:“你说得对,我不开除胡芳,大概就是因为我们当时还没睡。
不然因为这么点事,我一天要大费周章开除多少老员工?”
文禾哦了一声:“那意思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会为了我开除胡芳?”
周鸣初开口道:“不会。”
“那你来找我,是打算为了胡芳开除我,通知我明天不用去上班,可以滚蛋了?”
周鸣初紧紧盯着她。
文禾认真等了他一会,见他不说话,笑笑:“既然周总不开除我,那看来我明天还是可以正常上班,不早了,周总回去吧。”
她往后退,伸手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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