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一边学着路唐手背在身后步下楼,表情上有些求知的天真,
“生的人肉恐怕是没人要吃的,除非是鬼。
要是把人做成真正的宴会请您参加,也就是象这样在您的面前放上一张大餐台,”
我站定在推车旁,礼貌地比了个“请”
,面带温和的微笑,“台面上是一具烘烤得油亮油亮的人,用的是最好的橄榄油,最好的香料,最好的火候,最好的厨师,最好的餐具,最好的红酒,最好的灯光,最好的侍者,请您吃,看着烤熟的饱满的大腿,细嫩的腹部,焦香的指头,干脆的耳朵,肥厚的胸肌,桌面上还配好了一切的酱料供您佐餐,纯银的刀叉就在您的手边,只要轻轻地就可以用餐刀割下任何一块您所喜爱的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路先生,这两孩子是疯子!
!”
他身边的一个男人突然叫出来,表情惊慌。
我和慕夜咯咯笑地不知有多天真,有多无邪。
疯子?他们是没见过真正的疯子,真正的疯子会一把火全灭了他们!
“路叔叔,您有胃口吗?他们说人肉是酸的,估计这只是民间传言,人是杂食动物,一定不会比猪难吃,您要不要试试?”
慕夜微笑着推着车还直往路唐身前送,他身边的人全拥上前,甚至有人恶煞煞地还要过来捉住我们,
“站住!”
路唐喝住了他身边的人。
他看着我们。
两个孩子均桀骜地瞪着他。
突然,他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固执的孩子。”
转身走了。
我们一直瞪着他的背影,眼里,只有恨!
40
“你们真敢,他那种没人性的,要真吃了我怎么办?”
舒乙摸着自己手臂被灼伤红的一块儿,非常愤恨。
我确实用微热的煤球在那里揉搓了几下,许他是个男孩儿,都忍下来了。
他觉得我们姐弟俩儿残忍,也是应该,可他终究恨不下心,收拾着几个编织袋,帮我们搬了家。
“紫上,照顾好你弟弟。”
“慕夜,照顾好你姐姐。”
仿若托孤,舒乙摇摇头,眼睛都红了。
看他这样,我们都不好说什么,心里也难过啊,他一个外人看着都心酸,这样的住处:小小的地下室,不足十平米————我抱住了慕夜的腰。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我们把冬天的棉衣全铺在了地上,连床都没有,我和慕夜确实没有料到这个租来的地下室如此破烂。
“紫上,我们开始过苦日子了。”
慕夜枕在我的乳房上听着我的心跳,我抚摩着他的发,有一搭没一搭。
“明天我去你们学校一趟。”
我突然说,
“干嘛?”
慕夜抬起头,皱着眉头。
我淡淡地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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