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话里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便是在拷问柔嘉公主为何要对瑛瑛下此毒手。
柔嘉公主没想到薛英嫣的手脚会这般笨拙,她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法子,最好是能让瑛瑛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世上,便委派给薛英嫣如此重要的任务,谁曾想她竟会办砸了。
迎着薛怀满是不虞与憎恶的眸子,柔嘉公主勉力一笑,只说:“薛公子这是何意?”
临到此刻,柔嘉公主却还抵死不肯承认,薛怀只叹息着说道:“公主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
薛怀只有一句话放在这里,谁伤害瑛瑛,便是我的仇人,即便是救我于水火里的恩人也是一样,大不了为瑛瑛报仇后我再以命抵命就是了。”
这番话里的针对意味太过明显,柔嘉公主即便还想装傻扮痴,也躲不过去了。
“薛公子是疑心本宫害了你的妻子吗?”
柔嘉公主不怒反笑,明艳的美眸里涌出几分神伤来。
只可惜薛怀对这等哀伤视若无睹,面容依旧肃冷的如高山之巅上的雪莲一般,冷冷淡淡地说道:“薛怀先告辞了。”
除了这一番警告般的话语来,他连一个字都不愿与柔嘉公主多言。
周围的丫鬟仆妇们都高悬起了一颗心,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才是。
薛怀从扶手椅里起身,当即便要往屋外走去。
一直隐忍不发的柔嘉公主却出言唤住了他,声音尽显迫切:“等等。”
薛怀身形一顿,敛起心中的不耐,只回身对柔嘉公主说:“公主好自为之吧。”
他仿佛对柔嘉公主失望至极,所以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愿再说。
他越是冷淡、越是疏离,映在柔嘉公主的心里便越能激起她对瑛瑛的恨意。
对,就是恨意。
若起先只是些微末的妒恨,经了这大半年浮浮沉沉的日子,妒恨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本宫是恨她,明明该与你成亲的人是本宫,凭什么要被一个心机叵测的庶女捷足先登,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会像本宫一样心爱着你,她当初在鹿鸣花宴上算计了你,不过是为了寻一桩好亲事而已。”
柔嘉公主失态到了极点,姣美的容颜里尽显伤彻,出口的话语更是零碎不堪。
这番话她已与薛怀说了十来回,可回回薛怀都听不进心里去。
柔嘉公主瞥见薛怀不为所动的面容,只能无措地落下两行泪来,“你真的不在乎吗?在江南的时候她甚至没有要去寻你踪影的意思,若不是本宫……”
“公主救命之恩,薛怀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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