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喉咙干的难受,十九无意识的叫出了声。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在荒凉的沙漠,放眼望去,看不见一点绿色,骄阳炙烤着大地,整个人也被烧烤着。
他想,谁能给他一点水,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觉得畅快。
他虔诚的祈祷,如同最忠诚的信徒,渴望着自己的神明将自己从绝境中解脱。
然而不知是神明永远是神明,他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嘲弄着看着自己的信徒。
就像是他们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无数遍的祈祷,没有回应,没有回应。
心中火焰缓缓的变弱。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都感到难受,他的神明不愿意解救他。
他被放逐了。
也对,他本身就有罪,又怎么能够乞求原谅。
然而感性和理性毕竟是分开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性,只觉得心里闷的慌,比渴死更让他觉得窒息。
泪水从他的眼眶缓缓的流淌出来,他没有发声,就这么默默的任凭泪水流淌。
茍慎站在一旁,将人抱起来丢到了床上,也就没有管他,伤口也没有处理,血液就这么染红了他的床单,他也不介意。
就这么看着对方,听着他哑着喉咙,不断的喊着渴,无动于衷。
他以为看着对方痛苦,他会觉得痛快,然而却不知怎么的,他并没有感到之前的爽快,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这还是他重来一次第一次有这么感觉。
不是因为顾南北,也不是因为林宇钦,仅仅是因为这个被他彻底遗忘的人。
若不是姜文华的刺激,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他会像上辈子一样,哪怕到死亡,他的一生中都没有十九的痕迹。
如果可以,他觉得那样也挺好的。
或许是知道自己得不到帮助,闭着双眼的人不再呼喊,茍慎觉得对方已经放弃了。
却在下一刻看到了有两行液体从那张惨白的脸庞滑落,就这么默默的流淌。
茍慎有一瞬间惊讶,他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看了一眼,他才可以确定,这并不只是错觉。
十九流泪了。
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含在口中,没有任何的味道,他的心情却是十分复杂。
他从未见过对方流泪,无论是受伤,还是他离开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不会流泪。
没有说一个字,对方就这么默默的流着泪水,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就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又像是在母亲羊水里面的胚胎。
无声的痛哭比有声的嚎啕来的更为致命,就像是铺天盖地的洪水奔袭而来,冲垮了坚不可摧的城墙。
尤其是从不哭泣的人默默流泪,更让人觉得心碎。
茍慎心情复杂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傻子。”
不知道在说对方,还是在说自己,又或者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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