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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和白虚室同乘一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的在不宽不窄的小道上前行,哒哒的马蹄声拍着路面,这样简单的声音竟然有点好听。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白虚室明明没什么表情,他不至于一点事情就挂在脸上,在裴钰眼里却看出了他的情绪。
白虚室反问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吗。”
白虚室说这话时,平静又淡漠。
裴钰最不喜欢他这个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喜欢看白虚室笑,对谁都有的那种温柔谦和的笑,发自内心的笑,开怀的笑,或者生气握紧拳头的样子,教训他的时候神情严厉的样子。
还有自己少有的几个得逞的瞬间,亲到他的时候,他慌乱、气愤、恼羞成怒,以及对从未涉及过的领域的羞涩,加上微不可察的生理上的着迷,而且这种着迷是被自己带起来的。
只要自己可以激起白虚室的情绪,快乐的或者不快乐的,裴钰都要,就是不能是淡漠的。
裴钰对赶车的马夫吩咐了一句,马夫立即停下马车。
裴钰这边在白虚室疑惑的眼神中拉着他稳稳地从马车上走下来,到拉车的那匹马旁边,那边马夫已经解开了马与车厢之间的绳结。
此时白虚室才看清,这匹马体型高大,肌肉健硕,血统纯正,深棕色的皮毛油亮顺滑,叫它拉车实在是暴殄天物。
白虚室不明就里,问道:“你想做什么?”
裴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翻身上马,从高处向他伸来一只手:“敢上来吗?”
白虚室只犹豫了一瞬,便大大方方地搭上了他的手,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考虑呢,就这么随便裴钰把他带到哪去,会怎么样?
规矩的日子过的太久了,白虚室突然很想尝试这种毫无顾虑的生活。
他终于在二十八岁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
裴钰打马调转方向,随着骏马的一声嘶鸣便往山林里疾驰,与刚才马车里晃晃悠悠的行驶速度完全不同,这匹马此时才显出它该有速度与力量。
耳畔呼啸而过的风,身上被溅到的激扬的水花,擦肩而过的树枝,绚丽的来不及看清的春天里的花,再快一点,更快一点,白虚室来不及看清任何东西,红红绿绿一片,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快要从马上摔下去了,就差一点。
眼前和身体传来的感受是颠簸的,惊险的,如梦似幻的。
他不能再保持风平浪静了,他惊叫出声,他感叹不止,他在这些刺激里心跳如擂鼓,他想有人与他共鸣这种喧嚣,每次的撞击摇晃都在告诉他,身后的裴钰一直在。
马儿不知跑了多久,才在错落的山岭尽头到达一处平地停下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早已经不在京城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此处的花草新生,是高原吗?白虚室这样仔细谨慎的人,此时不想问这是哪儿,只一看便知道,这是好地方。
裴钰下马伸手去牵他,白虚室撑着裴钰的胳膊下来,在马上颠簸了太久,站在平地上感觉软绵绵的不平稳。
眼前的景色是无数句豪放派诗词的具象,天地之间只剩下他和裴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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