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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白虚室见他呆愣了许久,过来询问。
“想我哥。”
“你哥....他?”
白虚室没有问下去,姜蔚琬更加落寞的表情给了他答案。
正如白虚室所想,他当初在一片坟地里捡到姜蔚琬,他哥是他目前为止唯一提到的亲人,那坟里埋的是谁,应当明了了。
白虚室温声道:“想去看看吗?”
“我不敢去。”
姜蔚琬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蚂蟥,他哥是被他吸干了血才死的,他还有什么脸去见他哥。
“姜蔚琬,想去看的话,我陪你去。”
姜蔚琬不仅自私,还是胆小鬼,这两者之间,他想先试着不做胆小鬼。
“好。”
白虚室和姜蔚琬带着纸钱上了山,一路走来,山上多的是没名没姓的野坟,有些被雨水冲刷的已经不像样了,还有的露出了棺材板,很是凄凉。
姜蔚琬只跟着下葬的队伍来过一回,当时心如死灰,神游一般都不知道怎么飘到这山上来的,这山上到处是树,到处长得都一个样,白虚室也不记得具体在什么位置捡的他。
两个人兜兜转转,姜蔚琬一边找,一边质问自己,当时为什么糊的是泥巴墓碑,为什么连泥巴墓碑都没有糊好,为什么明明在坟边待了几天,却连位置都没有记住,为什么这么懦弱,什么都没有做成,只是一心想死还连死都没有死成,为什么说好了以后要永远陪着哥哥,而他姜蔚琬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姜蔚琬在回魂山上找了一天,白虚室陪他找了一天,最后他绝望且无助的发现,现在即使他来来回回从姜蔚郅的坟边路过八百回,他也认不出来。
天要黑了,他们必须得准备下山。
姜蔚琬从来没有祭拜过什么人,没有人教他,他不知该如何祭拜。
白虚室找了一块空地,帮着姜蔚琬把纸钱摞好,点燃,希望风能把它们带去该去的地方。
纸钱燃烧着,被风吹散的七零八落,姜蔚琬跪在火堆旁,按白虚室教他的那样,一边把纸钱一张张铺上去,一边道:“我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我们家出事了,只剩下我和我哥两个人,我们花了大半年才走到京城。
我九岁的时候,以为十四岁是个很了不起的年龄,因为那时候的我哥就很了不起,他能把失去一切的我们从广陵带到京城来,能有勇气放弃自己的人生而选择我的人生。
直到我自己十四岁,才发现这个年纪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我哥吃了很多苦,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装作不知道,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哥他真傻,他总跟我说谎,骗我,他的谎言根本就不圆满,我也没那么好骗,但他总觉得我天真,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他只比我大了不到五岁,因为他早出生了五年,我就把所有苦的都留给他吃。”
白虚室静静听着,姜蔚琬鲜少说这么多话。
姜蔚琬将纸钱放进火堆里,火焰迅速将它们烧成了灰烬。
他继续道:“我甚至,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不知道我父母,我的姨父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我该找谁去报仇,我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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