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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周栾穿着篾黄色的锦袍,衣襟半敞,发丝乱七八糟地散在鬓间,松垮的发髻形同虚设,早晨和煦的阳光渐渐变得张扬,穿过院中的那棵栾树,透过窗格,照在他无暇的皮肤上,变得更为闪耀。
若是他收起那个故作淫邪的死样子,像现在这样专注地绘制图纸,再一遍遍削磨,调整齿轮刻度,无疑是个美男子。
可他一旦扯开一边嘴角,眯起眼睛,即使并不胜券在握也要抬高下巴俯视你,就让人想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过去,在那张脸上留下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可惜,旁人不会看见他醉心机枢的样子,只能看见他平日里那一贯的讨人嫌模样。
周栾被图纸上反射来的阳光照得刺眼,才发觉已经快午时了,该死的计步小车连要安几个齿轮都没想好,他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而且今日艳阳高照,并不多么冷,哪个缺心眼的把屋里的炭火烧得这么旺,搞得他更加烦躁。
周栾闲下来,把玩着一只葫芦,是买下姜蔚郅那天手上拿的那只,算算日子,该见见他了。
他语气轻佻,朝门外吩咐道:“把小葫芦叫来。”
职场潜规则
姜蔚郅听到春和来传唤时,便觉得惴惴不安。
虽说周栾被他爹禁足,天天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姜蔚郅也只是偶尔在周栾经过的时候能见到他,还要匆匆低下头行礼,一开始给他捏腿捶背的时候近身伺候过,但也没有仔细看。
也就是说一个多月以来,他们只在姜蔚郅把自己卖进周府的那天正经见过面,现在想想姜蔚郅脑海里压根没有周栾的脸,更没有和周栾相处过。
姜蔚郅边想边走,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
姜蔚郅忐忑地走进书房,向周栾行礼,这是他第一次进这个房间。
周栾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道:“我记得买你的时候,你一身的书卷气,酸得很,我不喜欢,现在这样就很好,把腰弯下去一点,温顺多了。”
周栾坐着,继续用那个淫邪的表情,抬起小酒盅喝了一口,空腹饮酒感觉格外的辣:“起来吧。”
“是。”
姜蔚郅起身抬眼看去,才发现书房尽是刻刀,木刨,凿子之类,图纸层层迭迭,各种形制的鲁班锁、孔明锁、蛇环、十三环,还有诸葛连弩,复合弩等中小型木质兵器,不明用途的各种机枢,大大小小摆满了两面墙,更有一些发黄的书籍散落,读者在上面画了乱中有序的注解。
周栾起身,抬手在一面墙上略过,拿了一个九连环扔给他:“解开。”
姜蔚郅从前学书时,学到倦怠了,先生便给他一个这样的小玩意,当时姜蔚郅怎么也解不开,扔在地上又摔又砸,他不是什么有耐心好脾气的人,甚至觉得先生在故意捉弄他,后来领会了其中奥秘,便也会不时拿来消遣,或在姜蔚琬和成相禹面前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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