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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戚旻非常顽固,不仅不离开,也不让人进来,只有太医可以进来,平日里黎源换药擦身,都是戚旻亲力亲为。
黎源也劝不动,终于忍不住喊了声外面,“贾先生?”
推拉门从中间裂开一条小缝隙,贾怀的脸露出来十分之一。
片刻后,一只眼睛露出来,大约觉得不舒服,又换成另一只眼睛,贾怀的声音从缝隙里传来,“哎,黎先生您醒了?”
黎源冲贾怀眨眨眼睛,“劳烦您将珍珠的被褥搬过来,我想他陪我睡一会儿。”
黎源还不太能动,这样趴着算不得舒服。
贾怀心领神会,“好的好的。”
也不请示戚旻,起身吩咐下去,不多时小林子带着两位小公公动作麻利地铺床,戚旻则一脸木然地坐在旁边。
等所有人都退得干干净净,他才在黎源身旁的位置坐下,却没有睡的打算。
“珍珠,把衣服脱了。”
戚旻似乎愣了愣,然后响起衣料的窸窣声。
黎源身上只盖了半截薄被。
“把被子盖上。”
戚旻摇头。
黎源坚持,“我身上的伤口没有太痛,只有些轻微的酥痒。”
听到酥痒,戚旻立马坐起来就要去喊大夫,却被黎源一把抓握住手,这个动作有些大,黎源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戚旻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躺回去不敢再动。
“听话,把被子盖上,我们盖一床。”
这次戚旻不敢不听,一床薄被轻轻搭在两人身上,不一会儿药物的味道充盈整个鼻腔。
“这里是哪里?”
戚旻一直紧紧盯着黎源,“司狱所一处内室。”
房间很暖和,应该带着地龙,司狱所的人容易受外伤,若是冬日,这种地方倒是适合养伤,这算是回到大本营,黎源放松些。
他觉得有些困顿,紧紧捏着戚旻的手不放,“今日跟着哥哥睡觉,明早起来后先去沐浴,再回来陪哥哥吃饭。”
戚旻想摇头,他是真的怕了。
黎源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时,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视若珍宝,平日里连磕了碰了都舍不得的人居然被只畜生伤成这样,他后悔了,当初就应该杀了那只畜生。
虽然事后太医告诉戚旻,黎源的伤只是看着凶险,并未伤及根本,因是皮肉伤,养起来要费些时日,他依旧不信也害怕。
黎源只昏迷了三日,他却像等待了三秋那般久。
他想他是终于等来报应了吗?
可为何要报应在黎源身上。
他痛恨漫天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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