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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等待过于无聊,孩子就会一边默数,一边把额头靠在树干或墙面上,就像现在这样,轻轻地叩上去——
“咚。”
墙内的东西,必须也像捉迷藏那样踮起脚尖吗?
它会开始倒数吗?
异样的战栗感席卷了我。
所以我做了今天第二个自己无法理解的举动。
我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后退,一直退到墙壁处,将整个人完全靠在了墙上。
背部冰冷的触感里,像是某种感召,亦或只是恐惧后的错乱,我明白了自己需要做什么。
我轻轻侧过脸,把耳朵贴附上去,专注去听墙里。
在清晰的敲门声下,墙中含糊不清地,像是嘟囔着,发出杂乱细碎的嗡鸣。
车队还在夜色中行进。
来自陷坑的低语和规则降临了。
我笑了笑,对着被黑暗吞没的血红色“眼睛”
们,忍不住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很没素质地又问了一次早已经提问过的问题:
“哎,这地界,你熟还是它比较熟?”
车队
回答我的是接二连三的跳闸声,整个车厢猛地晃动了一下,像是和前方骤然熄火的车辆追尾了。
夜风中发动机烧坏后带着燃油味的焦臭从四面卷来。
接着是脚踝一痛,我下意识抬脚就踹,黑暗里立刻惨叫一声,有个什么连滚带爬翻了出去,又猛然握住了我的脚腕。
那只湿漉漉的手非常怪异,在五指之外多出了一根无比纤细冰凉的小指,好似被拔了皮、去了肉,只剩第六根光秃秃的骨头。
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像是……
我靠,是眼镜儿,他手里还拽着破药剂管没丢就来薅我!
黑灯瞎火他这动静给谁指路呢!
我弯下腰把他拽起来就往墙上摁。
眼镜儿这方面确实比李哥自觉,立刻紧紧摊开四肢把自己糊在墙上,浑身拿出了堪比吊威亚的气力。
这连串动作说起来多,其实也就是灯炸开后的一瞬,马上我就听到地上咯吱作响,是什么东西踩着满地灯管碎片爬了过来。
万幸那些躁动的爬行声在靠近屏息的我们俩大概两三拳的位置,不停地来回打转,暂时没有靠近。
还没安下些心,车厢又是一震。
我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完全熄火报废的车厢,居然往前蠕动一下。
一声鸣笛,两声,三声……黑暗中,整个车队的鸣笛陆续响起。
眼镜儿盯着眼前黑暗里爬行聚集的人形,咽了口唾沫,问我:“人……好像都在这儿?那谁在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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